橘猫爱讲文言文 第58章 海鱼与糙米的相遇

巴沙鱼饭记

一、海鱼与糙米的相遇

道光二十年的暮春，广州十三行的码头边，新来了位越南商人。他带来的货里，除了香料与绸缎，还有些冰藏的鱼柳——肉质雪白，无刺无鳞，当地渔民叫它巴沙鱼。绸缎庄的账房先生林振南望着这鱼发怔，他自去年冬天查出消渴症，又添了虚胖的毛病，太医院的李太医总说需低脂高蛋白，忌精米白面，这鱼倒像是为他预备的。

林先生，这鱼煎着吃最香。越南商人比划着，配糙米煮的饭，我们那边的船工都这么吃，扛货一天都不累。林振南抱着试试看的心态买了块，又让伙计去磨坊碾了糙米，回家便让厨娘做来尝尝。

厨娘王妈是潮州人，最会打理海味。她将鱼柳切成小块，用盐、黑胡椒、料酒腌了，说去腥味得用酒，盐不能多，一克就够；糙米提前泡了一夜，煮得颗粒分明，带着点嚼劲；又从菜园摘了西兰花、胡萝卜，配上些青豆、玉米粒，说是五颜六色才养人。

煎鱼时，王妈只倒了五克橄榄油，小火慢慢煎，蒜末煸出香，鱼块两面微黄便盛起，一点不焦；时蔬在滚水里焯了片刻，过凉水后脆生生的；最后把糙米饭、鱼块、时蔬倒在锅里，加剩下的盐和黑胡椒，翻炒得香气直冒，临了还挤了点柠檬汁——那酸香混着鱼鲜，竟让林振南忘了自己在吃病号饭。

二、药庐里的膳食方

同是这年盛夏，苏州城的保和堂药铺后园，老郎中周修文正翻着《随园食单》。书页上一篇写着戒耳餐物味取鲜，不必异品，他捻着胡须点头，忽然对学徒阿竹说：去买块巴沙鱼，再称些糙米，咱们也做做那海鱼糙米饭

阿竹不解：先生，这鱼和米能当药？周修文指着药柜里的黄连：你看那消渴症患者，喝黄连水苦得皱眉，不如用这鱼饭调理——糙米的膳食纤维能缠糖，巴沙鱼的蛋白补力气，时蔬的维生素比药丸子温和，三者合在一起，是润物细无声的良方。

他让阿竹按林振南家的法子做，只在细节上更讲究：糙米得用当年的新米，煮前泡两时辰，水比白米多一指；鱼块切一厘米见方，煎时火不能大，免得外面老了里面生；西兰花要选小朵的，胡萝卜切小丁，焯水时加少许盐，既入味又保脆；最后翻炒时，橄榄油不能多，五克正好，像给食材披层薄衣。

有个患消渴症的米行老板来诊，周修文便留他吃饭。老板尝了口鱼饭，糙米的糙裹着鱼的嫩，时蔬的脆混着胡椒的辛，竟连吃了两碗。这饭顶饿，他抹着嘴说，往常不到午时就心慌，今儿吃了这个，竟能撑到未时。周修文在脉案上记下：巴沙鱼饭，低脂高蛋白，膳食纤维足，宜消渴、虚胖者常食。

三、洋行里的养生味

光绪年间的上海，英商洋行的华人买办张先生，总在午餐时打开食盒。里面是妻女预备的巴沙鱼时蔬糙米饭，鱼块雪白，时蔬鲜亮，糙米颗颗分明，引得洋同事们好奇：张，你这饭看着比牛排健康。

张先生笑着用刀叉划开鱼块：这鱼来自安南，我们叫它，刺少肉嫩，脂肪比牛肉低；糙米比白米有嚼劲，据说西洋人叫它全谷物；时蔬补充维生素，配在一起，是平衡膳食他想起十年前在广州学的做法，如今改良了些：用柠檬汁代替料酒去腥，黑胡椒撒得更匀，时蔬里加了些芦笋，说是西洋大夫说的，芦笋含钾高。

洋行的医生尝了后，在健康手册上添了这道菜：巴沙鱼提供优质蛋白，糙米富含b族维生素，时蔬补充矿物质，总热量可控，适合控糖、减脂人群。张先生望着手册上的英文，忽然觉得这道融合了南洋鱼、本土米、西洋调味的吃食，像极了上海滩的光景——中西合璧，却各得其妙。

有次总办夫人来请教控糖食谱，张先生便把做法写了给她：鱼块腌制十分钟即可，久了肉紧；时蔬焯水1-2分钟，过凉水保脆；橄榄油五克，分两次用，一次煎鱼，一次炒饭；盐总共两克，多了伤肾。夫人试做后派佣人送来谢礼，说先生吃了这饭，血糖稳了，腰围也小了些。

四、寻常烟火里的智慧

民国初年的广州，街头巷尾多了些卖巴沙鱼糙米饭的摊子。摊主多是潮州人，用竹屉蒸糙米，平底锅煎鱼，时蔬随季节变换，有时是菜心，有时是荷兰豆，不变的是那股清爽的香气。

阿婆，给我来份鱼饭，少盐。说话的是个电车司机，患消渴症多年，每日都来买一份。摊主阿婆麻利地盛饭：知道你要控糖，盐只放了一克，橄榄油用的是初榨的，鱼煎得刚好，你尝尝。司机接过纸碗，鱼块在糙米饭上冒着热气，时蔬的绿点缀其间，像把春天装进了碗里。

他想起幼时在乡下，祖母用海鱼煮粥，总说海里的东西养人；后来在广州学做这鱼饭，才知糙米比白米耐饿，时蔬比腌菜清爽，橄榄油比猪油健康。这一碗饭里的学问，原是一辈辈人在烟火里琢磨出来的——不用名贵药材，不必复杂工序，只需把鱼、米、菜的性子摸透，搭配得当，便能吃出健康来。

暮色降临时，阿婆收摊回家，孙子正趴在桌边写作业，桌上摆着碗鱼饭。奶奶，老师说这鱼叫巴沙鱼，糙米有膳食纤维，是营养均衡餐阿婆笑着摸孙子的头：不管叫啥名，吃着舒坦，身子结实，就是好东西。

这世间的养生之道，往往藏在最寻常的烟火里。巴沙鱼的嫩、糙米的糙、时蔬的鲜，在橄榄油的调和下，既满足了口腹之欲，又兼顾了控糖减脂的需求。那一碗碗热气腾腾的鱼饭里，盛着的不仅是滋味，更是顺应天性，调和得当的生存智慧——就像海鱼依着洋流，糙米扎根土地，时蔬沐着阳光，各守其位，各尽其能，方能在岁月里滋养出健康的生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