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大山深处,古老榕树林。**
冰冷的月光下,夜枭背靠粗糙的树干,左手死死扣住自己扭曲变形的右手手腕,剧痛如同毒蛇啃噬神经,额角冷汗涔涔。面具下的脸庞煞白,但那双寒潭般的眼眸却燃烧着更加炽烈、更加冰冷的火焰——那是贪婪与挫败交织的疯狂。
她死死盯着数丈外苔藓上蜷缩颤抖的少女“月”。月白吊坠的清辉虽然因刚才的爆发性反击而黯淡了许多,核心光芒急促闪烁,显然消耗巨大,但它依旧悬浮在少女胸前,散发着凛然不可侵犯的微弱光晕。吊坠下,少女苍白的嘴角蜿蜒着一缕刺目的淡金色血丝,小巧的鼻翼翕动着,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痛苦的颤抖,显然刚才吊坠的反击也对她造成了强烈的灵魂反噬。
强取不行…那月华巨掌的毁灭力量让她心有余悸。
但就此退去?绝无可能!
这少女和她身上的吊坠,价值远超想象!那精纯的生命本源,那古老强大的守护力量…甚至可能关乎她追寻已久的某个古老秘密!
一个更加阴冷、更加残酷的念头在她心中成形。既然无法直接夺取吊坠,那就…**控制吊坠的主人**!
夜枭忍着右腕钻心的剧痛,用还能活动的左手,极其稳定地探向腰间另一个更加隐蔽、用某种深色兽皮缝制、散发着淡淡腥气的扁平方形皮囊。她的动作依旧精准,眼神冰冷得没有一丝温度。
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皮囊的封口,一股难以形容的、混合着**草药与某种活物腥甜的气息瞬间弥漫开来,令人作呕。皮囊内部,并非武器或工具,而是…**十几枚被小心封存在半透明琥珀色蜡丸中的…活物**!
这些蜡丸只有米粒大小,隐约可见里面蜷缩着极其微小的、形态各异的虫豸虚影,有的多足,有的带翅,有的如同扭曲的线头…它们在凝固的琥珀蜡中沉睡着,却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阴邪与怨毒气息。
夜枭冰冷的目光扫过这些蜡丸,最终锁定在其中一枚颜色最深、近乎紫黑色的蜡丸上。这枚蜡丸内部,蜷缩的虫影最为模糊,也最为狰狞,散发出的怨毒气息也最重。
“‘噬心’…就是你了。” 夜枭低语,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病态的冰冷专注。她小心翼翼地用两根指甲拈起这枚紫黑色的蜡丸,如同拈着一滴致命的毒液。
“噬心蛊”,南疆十万大山深处某些古老部族传承的秘术之一。以怨念、精血、以及特殊毒虫培育而成,无形无质,一旦侵入宿主体内,便会扎根于心脉,噬咬神魂,逐步扭曲其意志,最终将宿主变成施术者唯命是从的傀儡!阴毒无比,防不胜防!
夜枭看着指尖这枚紫黑色的蜡丸,又看向月光下痛苦蜷缩、吊坠守护力场因反噬而减弱的少女“月”。冰冷的嘴角勾起一丝残忍的弧度。
吊坠再强,终究是死物。它能防外敌,能被动反击,但能防住这直接作用于神魂本源的阴毒蛊术吗?尤其此刻,这少女神魂受创,意志最为薄弱!
她将紫黑色蜡丸轻轻置于左手掌心,然后,右手虽然剧痛扭曲,却依旧强行并指如剑,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却精纯无比、带着自身精血气息的暗劲。
“以吾之血,饲汝之怨…”
“以吾之意,引汝之噬…”
“去!”
她口中念诵着古老晦涩的巫咒,左手掌心那枚紫黑色蜡丸在暗劲和咒语的激发下,骤然融化!并非化为液体,而是化作一缕细如发丝、肉眼几乎无法捕捉的…**深紫色烟雾**!这烟雾带着令人灵魂发寒的怨毒气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夜枭掌心盘旋了一圈,随即…**无声无息地锁定了数丈外昏睡少女“月”的方向**!
夜枭眼中寒光一闪,左手猛地朝“月”的方向…**虚虚一送**!
那缕深紫色的噬心蛊烟,如同嗅到血腥味的食人鱼,瞬间化作一道几乎融入夜色的紫线,朝着少女眉心…**电射而去**!速度之快,远超箭矢!
**桃花村,李老栓家。**
破败的土屋内,希望的火苗依旧在绝望的灰烬中顽强跳跃。
李老栓枯坐在门板边,布满血丝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儿子肿胀青紫的脸,布满老茧的手依旧死死攥着那只冰冷的手,仿佛要将自己的命都攥进去。王瘸子和其他村民围在一旁,大气都不敢喘,目光在门板和门外透进来的清冷月光之间来回逡巡。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李逍遥的呼吸依旧微弱得如同游丝,但…**似乎真的比之前…平稳了一丝丝**?虽然间隔依旧长得让人心焦,但每一次吸气,胸腔里那拉风箱般的杂音似乎也轻了微不可察的一点点。
更让李老栓心头狂跳的是,儿子那只被他攥着的手,指尖似乎…**不再像之前那样冰冷刺骨,而是有了一丝极其微弱的…**暖意**?虽然依旧冰凉,但这丝微弱的暖意,如同寒夜中的星火,点燃了他心中巨大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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