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四章 李儒定计破丁原
中平六年八月初,董卓大营的中军帐里,烛火映着李儒清瘦的脸。他将丁原与袁绍的密信在案上展开,指尖沿着“共抗董卓”四字划过,忽然冷笑一声。
“主公,袁绍答应接应丁原,不过是做做样子。”李儒抬眼看向董卓,目光锐利如刀,“他真正想要的,是坐收渔利。”
董卓捻着虬髯,有些不解:“坐收渔利?丁原若败,某的势力更强,他袁绍能得什么利?”
“得‘势’。”李儒屈指叩向舆图,“袁绍是士族领袖,最怕的不是丁原,是主公这样的边将坐大。可他更怕亲自下场与主公硬碰硬——万一折损了西园军,他在士族中的威望就完了。”他顿了顿,说出关键,“咱们要让他觉得:丁原必败,主公攻丁原也会损兵折将,他只需按兵不动,就能在战后收编并州残部,既削弱了丁原,又让主公‘元气大伤’,他自己则能以‘救世主’姿态收拢人心,这才是他最贪的‘利’。”
董卓拍案:“文优这招‘示敌以疲’,比粮库管用!那该如何让他信?”
“重金收买,借许攸之口。”李儒道,“让许攸对袁绍说:‘丁原军心已乱,董卓攻他,至少要折损数千精锐;袁公只需按兵不动,待两军两败俱伤,再出兵收拾残局,并州军残部必归袁公,董卓也会因损耗而不敢轻举妄动。’袁绍贪这‘不费一兵一卒收编并州军’的便宜,又怕担风险,必会上钩。”
八月初十,丁原营里的流言已像毒草般蔓延。
“听说了吗?董卓放出话,谁斩了丁原献降,就赏三千匹锦缎,封骑都尉!”
“前几日逃去洛阳的那几个小兵,都说袁绍根本没打算真来接应,就等着咱们跟董卓拼个两败俱伤!”
吕布闯进帐时,丁原正对着袁绍的回信发呆。信上写得恳切:“十五夜,某必亲率西园军至邙山,与使君共破董卓。”可帐外的流言像针一样扎心,连他最信任的亲卫都眼神闪烁。
“义父,不能等了!”吕布的方天画戟往地上一顿,“再等下去,不等董卓来攻,弟兄们就先散了!不如今夜就突围,直奔洛阳!”
丁原摇头,指尖捏皱了信纸:“袁绍的西园军有三万,董卓虽强,未必能挡得住两路夹击。再等等,十五夜……再信他最后一次。”他心里清楚,这不过是自欺——除了信袁绍,他已无路可走。
同一时辰,袁府的密室里,许攸正对着袁绍拱手笑道:“主公,董卓那边透了话,他们攻丁原,至少要折损五千精锐。丁原那点人,撑死了能让董卓再掉层皮。到时候主公一出兵,并州残部还不是手到擒来?”
袁绍捻着胡须,眼神闪烁。他何尝不知道董卓的心思?可许攸的话戳中了他的痒处——若能不费一兵一卒收编并州军,既能壮大实力,又能在士族面前赚足“平定乱局”的名声,何乐而不为?至于董卓损耗……就算损耗了,只要自己手里多了并州军,也未必怕他。
“董卓真会折损五千人?”袁绍问身旁的谋士郭图。
郭图沉吟:“丁原虽弱,吕布、张辽皆是勇将,董卓想吞下他们,必付出代价。主公按兵不动,确是上策。”
袁绍大笑,将丁原的回信扔在案上:“那就让丁原再等几日。十五夜……某‘病’了便是。”
八月十五夜,月凉如冰。丁原亲率五千并州军,以吕布为先锋,张辽为后队,借着夜色往邙山渡口突围。
吕布的战马踏过秋草,方天画戟的寒光劈开夜色。他勒住马,忽然回头对张辽道:“文远,若事有不测,你带弟兄们往东南走,能活一个是一个。”
张辽握紧长枪,沉声:“将军放心,某断后。”
刚到邙山脚下,三声号角突然炸响。两侧山坳里亮起密密麻麻的火把,董牧立马阵前,柘木枪直指前路:“丁使君,留步吧!”
“杀!”丁原怒吼着挥刀冲锋。
吕布一马当先,方天画戟横扫,瞬间挑翻三个西凉兵。可他刚冲出丈许,侧面就杀出马超与华雄——马超的长枪缠住吕布的戟杆,华雄的战刀则护住侧翼,两人默契配合,竟暂时挡住了吕布的攻势。
后队的张辽正率军冲杀,忽然瞥见斜后方有黑影闪动。他刚要提醒,就见董牧带着骑兵绕到侧翼,柘木枪一指:“文远将军,某等你很久了!”
张辽挺枪迎战,被许褚和庞德合力困住。他枪法沉稳,却架不住董牧“只围不杀”的战术——西凉铁骑结成圆阵,枪尖向外,只守不攻,摆明了要耗到他力竭。
“文远将军,降吧!”庞德在喊话道,“少将军有令,不伤你性命!”
张辽充耳不闻,长枪舞动如飞,试图杀出缺口。可庞德正面硬撼,许褚侧面袭扰,董牧在外围指挥,三人配合得滴水不漏。不到二十回合,张辽的长枪被许褚的刀磕飞,庞德顺势伸手将他拽下战马,亲卫立刻上前用绳索捆住。
“放开我!”张辽怒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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