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前夜的洛阳,夜色比往日更显厚重。紫微宫周边的防御工事泛着淡淡的绿光,玄真阵石按 “八卦形” 嵌在土中,阵石间的艾草绳被夜风拂动,发出 “簌簌” 轻响,如地脉的低语;护脉骨干们背着布包,在阵石间穿梭巡查,布包内的艾草 - 菖蒲混合束散发着清香,与空气中若有若无的血腥味交织,成了战前特有的气息。洛水的流水声比白日更沉,水面倒映着城头的火把,火光随波晃动,像是无数双窥视的眼睛,盯着这座即将被战火吞噬的都城。
“报 ——!李密大营方向有异动!” 一名哨探骑着快马,从东门方向疾驰而来,马蹄踏在青石板上,溅起细碎的石子,“瓦岗军正在集结,云梯、投石机都已推至阵前,看架势,是要连夜攻城!”
李世民正在明堂遗址旁的临时营帐内查看防御图,听闻消息,猛地站起身,玄甲碰撞发出 “铿锵” 声:“果然来了!传我命令,秦叔宝率玄甲骑士守明堂西侧隘口,务必挡住瓦岗军主力;护脉骨干随李太史加固防御阵,若遇术士偷袭,用艾草枪压制!”
此时的瓦岗军大营,李密正站在帅帐内的沙盘前,脸色铁青。案上摆着密探刚送来的情报,纸条上 “王世充闭门不出,望河营士兵无调动迹象” 的字迹,如针般刺着他的眼。“好个王世充!” 李密猛地将纸条揉成一团,摔在地上,茶盏被他挥到案角,茶水泼洒出来,浸湿了沙盘边缘的 “洛阳” 标记,“之前约定共取洛阳,他却坐看我军死战,想收渔翁之利!今日我便破了洛阳,看他还如何算计!”
帐外,单雄信已披挂整齐,虎头湛金枪斜背在身后,甲胄上的鳞片在火把光下泛着冷光:“主公,三万大军已集结完毕,主攻方向定为明堂遗址 —— 只要破坏了他们的地脉核心,洛阳便不攻自破!末将愿为先锋,率军冲阵!”
李密点头,拔出腰间的弯刀,刀光划破帐内的昏暗:“好!全军出击!若能破洛阳,单将军居首功!”
子夜时分,瓦岗军的战鼓声突然在洛阳城外响起,如惊雷般炸响在夜空。三万士兵推着数十架云梯,扛着攻城锤,朝着明堂遗址方向涌来,火把的光连成一片火海,将洛水南岸照得通红。单雄信一马当先,手持虎头湛金枪,朝着西侧隘口冲去,枪尖挑飞两名玄甲骑士,撕开一道缺口。
“激活防御阵!” 李淳风站在明堂遗址中心,手中高举开国剑,灵力顺着剑身注入地下的阵石。八名护脉骨干同时按在阵石上,淡绿色的光纹从阵石中涌出,在遗址周边形成一道弧形屏障。瓦岗军的箭矢射在屏障上,瞬间被弹飞;投石机砸来的巨石撞上屏障,发出 “轰隆” 巨响,屏障虽泛起涟漪,却始终未破。
林小婉站在高处的残破柱础上,手中捧着推背图 “星象篇” 的残页,抬头望向夜空 —— 北斗七星的 “破军星” 正朝着明堂方向偏移,星光黯淡,似被血色笼罩;残页上的简笔星图旁,写着 “破军犯明堂,敌攻西南方,需防芦苇丛伏兵” 的小字。“李太史!瓦岗军主力会从西南侧的洛水芦苇丛绕后,单雄信要偷袭防御阵的薄弱点!” 她高声喊道,同时快速手绘出进攻路线图,递给身边的护脉骨干,“快传给秦将军!让他在芦苇丛设伏!”
秦叔宝接到消息时,单雄信已率五千精锐,悄悄绕到洛水西岸的芦苇丛。这里是防御阵的盲区,芦苇高达一人多,正好掩护行军。单雄信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长枪一扬,正要下令冲锋,突然脚下一绊 —— 数十根浸过艾草油的绊马索从芦苇丛中弹出,将前排士兵绊倒在地。紧接着,火光骤起,芦苇丛两侧突然冲出百名玄甲骑士,手中的弯刀裹着艾草火,朝着瓦岗军砍来。
“中计了!” 单雄信心中一沉,挥枪格挡,却被秦叔宝的长枪缠住。两人刀来枪往,火星在火光中四溅,秦叔宝的玄甲被枪尖划破,单雄信的手臂也被弯刀划伤,鲜血直流。玄甲骑士们趁机围上来,艾草火的浓烟让瓦岗军士兵睁不开眼,不少人被绊倒后,直接被马蹄踏过,惨叫声在芦苇丛中回荡。
激战中,秦叔宝瞅准一个破绽,长枪猛地刺入单雄信的胸膛。单雄信闷哼一声,手中的虎头湛金枪掉在地上,身体缓缓倒下,眼中满是不甘。“单将军!” 瓦岗军士兵见状,顿时军心大乱,纷纷向后撤退。
李密在阵前看到单雄信战死,又看到瓦岗军被伏击,心中又痛又怒,却也明白大势已去 —— 没有单雄信的精锐冲锋,再攻下去只会徒增伤亡。“撤!” 他咬牙下令,弯刀划破夜空,带着残军缓缓后退。
此时的王世充府邸,灯火通明。王世充正立于二楼的观景台,手中端着酒杯,望着明堂方向的火光与渐弱的战鼓声,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冷笑。身边的副将忍不住说道:“将军,瓦岗军已退,我们要不要趁机出兵,追剿李密残部?”
王世充摇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追他做什么?李密虽败,却仍有兵力,若逼急了,只会与我们死战;洛阳守军也元气大伤,正好让他们无力牵制我们。等他们两败俱伤,洛阳才真正是我们的。” 他转头望向望河营的方向,那里的邪符光仍在闪烁,“至于地脉核心…… 让他们折腾去吧,若真能激活,我们再想办法夺取便是。”
黎明时分,洛阳城外终于恢复了平静。洛水西岸的芦苇丛中,玄甲骑士们正在清理战场,单雄信的尸体被抬上担架,瓦岗军的旗帜倒在地上,被晨露打湿。明堂遗址的防御阵已收起,阵石上残留着箭痕与血迹,护脉骨干们正用艾草汁擦拭阵石,修复战斗中受损的符文。
李淳风、李世民、林小婉站在遗址中心,望着眼前的战场,神色凝重。“王世充自始至终未出一兵一卒。” 李世民的声音带着愤怒,“他就是想看着我们与李密厮杀,好坐收渔利。”
林小婉点头,将推背图残页递给两人:“从星象来看,王世充与李密的联盟早已破裂,两人都只为私利,根本不顾洛阳百姓死活。若不是提前预判了进攻路线,今日明堂恐怕已被攻破。”
李淳风望着洛阳城头的残火,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如今看来,王世充、李密皆不可信。唯有李渊,虽有夺权之心,却至少愿协助稳定地脉,暂可合作。但我们必须保持警惕 —— 李渊的目标是天下,绝非仅仅是护脉。”
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晨光透过残破的柱础,洒在明堂遗址的青石板上。洛水的流水声恢复了清澈,却带着一丝血腥味;远处的瓦岗军大营已撤至十里外,营帐的轮廓在晨光中若隐若现;望河营的邪符光仍未熄灭,像是王世充眼中的野心,潜伏在洛阳的阴影中。
护脉骨干们开始掩埋尸体,洛阳百姓自发地送来茶水与干粮,看着战场的惨状,眼中满是心疼。李世民下令加强城防,防止李密卷土重来;林小婉则开始修复防御阵的阵石,确保三日后的双脉共振不受影响;李淳风站在核心区域,手中握着开国剑,剑身上的铭文在晨光中泛着淡银光泽 —— 他知道,这场战斗虽暂胜,却只是洛阳乱局的开始,三日后的双脉共振,才是真正决定东都命运的关键。而远在太原的李渊,听闻洛阳的战报后,嘴角也露出了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等待的时机,正在慢慢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