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彻底沉入山脊,深蓝色的暮霭笼罩了群山。陈枫一行人在一处背风的山坳里,找到了一个被茂密藤萝遮掩的浅山洞。山洞不大,但干燥洁净,洞口隐蔽,勉强可容几人栖身。
陈大牛和林小泉立刻动手,用随身携带的、浸湿后勉强可用的油布铺在洞内最平整处,又拾来干枯松针和落叶铺成简易地铺。王二柱在洞口附近设置了几处简易预警机关,用的是老蛇头教的法子,用细藤、石块和空罐头盒(从遗迹中带出,舍不得丢)做成绊索响铃。
老蛇头则搀扶陈枫坐下,再次检查他的伤势。“魈”那一掌的阴寒劲气虽被地脉热气和《太乙长生经》驱散大半,但肺腑的震荡损伤和内息紊乱依旧严重。陈枫脸色苍白如纸,气息微弱,全靠一股意志强撑着。
“必须尽快静养调理,否则会留下隐患,影响日后修为根基。”老蛇头沉声道,从怀中摸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两颗碧绿色的药丸,“这是我早年偶得的‘回春散’,对内伤有些微疗效,你先服下,护住心脉。”
陈枫没有推辞,接过服下,药丸化开,一股温和暖流散入四肢百骸,稍微缓解了胸口的闷痛。他立刻盘膝坐好,闭目凝神,全力运转《太乙长生经》,引导药力和体内残余的“玄真引”效力,缓缓修复受损经脉,平复翻腾的气血。
星宝被安放在陈枫身边最柔软的地铺上,裹着陈大牛脱下的外衣。小家伙昏睡不醒,小眉头时而紧蹙,时而舒展,仿佛在经历着什么梦境。他体内那点灵光,在经历了地下热潭的异动后,似乎消耗过度,变得极其黯淡,但与先天本源的融合却似乎紧密了一丝,如同种子在沉睡中积蓄力量。
夜深了。山林间传来夜枭的啼叫和远处野兽的低吼。洞内篝火噼啪,映照着几张疲惫而警觉的脸。陈大牛主动承担了第一轮守夜,抱着钢叉守在洞口内侧,耳朵竖立,捕捉着任何一丝不寻常的声响。
老蛇头则借着火光,再次仔细研究那张从玄元宗遗刻密室中得来的残图,以及那枚黑色令牌。皮卷地图的材质非革非帛,坚韧异常,上面的朱砂线路在火光下微微反光。他将残图上的山川走向、河流标注与白日里在山腰平台眺望到的地形暗暗比对。
“你们看,”他压低声音,招呼凑过来的林小泉和王二柱,手指点在残图边缘一处描绘着三道波浪线、旁边有个小鼎标记的地方,“这像是三条并行的水流,或者三道山岭。我们今天在那边山腰看到的山谷,隐约也有三道明显的山脊线延伸向西南深处,走向与这图上有些相似。”
“老蛇头前辈,您是说,这图指引的地方,可能就在这附近大山里?”林小泉精神一振。
“有可能。玄元宗把避难所和线索留在这片山脉,秘藏的一部分很可能也在西南群山中。这令牌……”老蛇头拿起那枚刻着“玄”字和北斗星辰的黑色令牌,摩挲着背面复杂的符文,“材质特殊,非金非玉,冰冷沉重。这上面的符文,与那石壁上的一些纹路,还有星宝少爷之前在地下河岸指认过的某些‘漂漂的东西’(指符文微光)给人的感觉,有相似之处。”
王二柱挠头:“这些东西太玄乎了。我们现在自身难保,还要找什么秘藏吗?”
“未必是立刻去找。”老蛇头摇头,眼神深邃,“但知道了线索,心里就有个底。这些东西是祸源,也是机缘。关键是要有足够的实力去把握。眼下最要紧的,是让陈兄弟养好伤,让星宝少爷恢复,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长久落脚,避开追兵。”
三人低声议论着,不知不觉夜深。陈枫的入定渐入佳境,气息逐渐平稳悠长,脸上也恢复了一丝血色。星宝在睡梦中无意识地翻了个身,小手抓住了陈枫的衣角,仿佛这样能更安心。
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
陈枫从入定中醒来,虽未痊愈,但内伤已稳住,真气恢复了两三成,行动无碍。他第一时间查看星宝。小家伙还在睡,但呼吸均匀,小脸有了血色,体内那点灵光依然黯淡,但本源稳固。
“今天我和大牛出去探探路,主要是找水源和确认周围安全,顺便看看能不能找到点吃食。”老蛇头道,“陈兄弟你伤势未愈,和星宝少爷、小泉、二柱留在洞里。若有情况,立刻发信号。”他指了指洞口一个用空罐头和石子做成的简易警报器,拉响后会发出刺耳的刮擦声。
陈枫点头同意。他需要更多时间疗伤,星宝也需要安静休息。
老蛇头和陈大牛带上防身武器和几个空水囊,悄然没入晨雾弥漫的山林。他们不敢走远,以山洞为中心,在方圆二三里内小心探查。
这一带山高林密,人迹罕至。两人很快找到一条清澈的山溪,灌满水囊,又采摘了些可食用的野果和菌类(老蛇头经验丰富,能辨识有毒与否)。途中遇到几处小型兽道,但未见大型猛兽新鲜足迹。
就在他们准备返回时,陈大牛眼尖,瞥见远处一处较为平缓的山坡上,似乎有被开垦过的痕迹,还有几缕极淡的、不同于晨雾的炊烟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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