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玄通修炼邪功带来的隐晦不安,如同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让陈枫不敢有丝毫松懈。但他深知,生活总要继续,不能因噎废食。为了拓宽销路,也为了带星宝多接触些烟火气,他决定在生意相对清淡的傍晚,去城隍庙附近的夜市支个小摊。
华灯初上,夜市里人声鼎沸,各色小吃、杂货、玩意儿的摊位琳琅满目,空气里混合着食物香气和人潮的热浪。陈枫寻了处靠近街口、光线尚可的空地,铺开布单,将一些常用且便于携带的药材摆放整齐。星宝则被他安置在摊位后的小马扎上,怀里抱着个新买的、会摇头的泥娃娃,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这比白天店铺里更加鲜活生动的世界。
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孩童嬉笑声不绝于耳。陈枫一边招呼着偶尔驻足问价的客人,一边分神留意着星宝。看着她对周围一切流露出的那丝懵懂好奇,陈枫觉得出来摆摊的决定是对的。
然而,夜市的鱼龙混杂,也意味着麻烦可能不期而至。
几个穿着花衬衫、喇叭裤,流里流气的青年,勾肩搭背地在夜市里晃荡,目光在各个摊位和来往的女性身上不怀好意地逡巡。当他们晃到陈枫的药材摊前时,脚步停了下来。
为首的是个留着鸡冠头、嘴角叼着牙签的青年,他斜着眼打量了一下陈枫朴素的衣着和摊位上“不起眼”的草药,又瞥见了摊位后面容貌精致、却安静得异常的星宝,脸上露出一丝猥琐的笑意。
“哟,哥们,卖草药的?这玩意儿能赚几个钱?”鸡冠头用脚踢了踢摊位的布角,语气轻佻。
陈枫眉头微皱,不想惹事,只是沉声道:“小本生意,混口饭吃。几位不买药的话,请自便。”
“自便?”鸡冠头嗤笑一声,蹲下身,随手抓起一把晒干的枸杞,在手里掂量着,眼神却瞟向星宝,“这你闺女?长得挺水灵啊,怎么不说话?是个小哑巴?”
他身后的几个同伴发出哄笑声。
星宝似乎感觉到了那令人不适的注视和恶意,放下了泥娃娃,小手抓紧了自己的衣角,小脸绷紧,空洞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警惕。
陈枫眼神瞬间冷了下来,上前一步,挡在星宝和摊位之间,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警告:“请你们放尊重一点!离开我的摊位!”
“嘿!还挺横!”鸡冠头把枸杞往地上一扔,站起身,指着陈枫的鼻子,“老子跟你说话是看得起你!识相的,拿点钱出来请哥几个喝杯酒,不然……”
他话音未落,伸手就想去推搡陈枫。
就在陈枫准备格挡反击的瞬间,异变突生!
坐在小马扎上的星宝,看到那个“坏蛋”要打爸爸,一直压抑着的不安和排斥瞬间达到了顶点!保护爸爸的念头如同最本能的反击,冲破了那层无形的障碍!
她猛地从小马扎上跳了下来,没有哭喊,也没有退缩,而是像一头被激怒的小兽,迈着还有些踉跄却异常坚定的步子,朝着那鸡冠头冲了过去!
在陈枫惊愕的目光中,在鸡冠头和他同伴们戏谑的注视下,星宝冲到了鸡冠头身前。她并没有像普通孩子那样去抓去挠,而是握紧了小小的、白嫩的拳头,那拳头之上,竟隐隐有极其微弱的、如同星辰碎屑般的金色光点一闪而逝!
然后,她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对着鸡冠头的小腿筋骨,用一种看似毫无章法、却带着一股莫名“冲撞”意味的姿势,一拳捣了过去!
“星星撞撞拳!”
这是陈枫脑海中瞬间闪过的、为女儿这萌态可掬却又蕴含奇异力量的一击所取的名字!
“砰!”
一声并不响亮、却异常清晰的闷响。
“嗷——!!!”
鸡冠头发出了一声杀猪般的惨嚎,抱着小腿猛地单脚跳了起来,脸上瞬间疼得扭曲,眼泪鼻涕一起流了出来!他只感觉小腿胫骨像是被一根烧红的铁棍狠狠撞了一下,钻心的疼,那地方迅速红肿起来,连站立都困难!
他身边的同伴们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看着那个才到他膝盖高的小豆丁,又看看抱着腿哀嚎的鸡冠头,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星宝一击得手,似乎也耗尽了力气,小脸微微发白,喘着气,却依旧像个小守卫一样,张开小小的手臂,挡在陈枫身前,那双空洞的大眼睛带着前所未有的“凶萌”,瞪着剩下的几个流氓。
陈枫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巨大的骄傲和心疼瞬间淹没了他!他一把将女儿抱进怀里,目光如寒冰般扫过那几个呆若木鸡的流氓:“滚!”
剩下的几个流氓被陈枫那冷冽的眼神和鸡冠头的惨状吓住了,再看看那个被抱在怀里、依旧“凶巴巴”瞪着他们的小女孩,心里直发毛。这父女俩太邪门了!他们不敢再停留,手忙脚乱地扶起哀嚎不止的鸡冠头,在周围摊主和行人惊诧、鄙夷的目光中,狼狈不堪地挤进人群跑了。
夜市的小小风波,以一种谁也没料到的方式平息了。
“星宝,你……”陈枫看着怀里女儿有些疲惫的小脸,又是后怕又是激动,“你怎么能这么勇敢……下次不许这样了,太危险了,有爸爸在呢。”话虽如此,他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心中的喜悦难以言表。
星宝似乎听懂了养父话语里的关切,把小脑袋靠在他肩膀上,蹭了蹭。
周围的人群议论纷纷,看向星宝的目光充满了惊奇和善意的笑意。
“了不得啊,这小丫头!”
“那一下看着没啥,怎么那么疼?”
“真是个小福星,还会保护爸爸呢!”
陈枫抱着女儿,感受着周围善意的氛围,心中充满了温暖。他知道,星宝正在以她自己的方式,一点点地成长,一点点地融入这个世界,甚至……开始保护他了。
他低头,在女儿耳边轻声说:“星宝,谢谢你保护爸爸。”
星宝没有回应,但陈枫感觉到,她搂着自己脖子的手臂,收紧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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