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空气仿佛凝固了。陈枫看着地上那堆被星宝扒拉出来的“问题黄芩”,又看看筐里那些险些被他当成精品的掺假柴胡,后背的寒意久久不散。愤怒如同岩浆在胸中翻涌,但他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现在不是发泄的时候,必须立刻止损,并找到反击的证据!
他首先将所有的药材重新进行极其严格的分拣,依靠着被浩然正气淬炼后愈发敏锐的五感和对药材的熟悉,他将那些掺杂的、带着微弱刺鼻气味的假货全部挑拣出来,单独堆放在院子角落。这批货,绝对不能流出!
然后,他抱着疲惫的星宝,快步来到了赵老爷子家。他将事情的经过和自己的判断,原原本本地告诉了赵老爷子。
赵老爷子听完,脸色也变得十分难看。他拿起陈枫带来的假药样本,仔细辨认,又闻又掐,最终沉重地点头:“没错,这是用‘土大黄’的根茎染制的,外形酷似柴胡、黄芩,但药性完全不同,甚至有些微毒性!混在真药里,寻常药师都难以分辨!好狠毒的手段!这是要彻底毁了你啊,陈小子!”
“李玄通这是狗急跳墙了!”陈枫拳头紧握,“赵老,王老板那边……”
“王老蔫儿?”赵老爷子眼中精光一闪,“他肯定知道内情!走,我跟你去找他!这种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能让他助纣为虐!”
有赵老爷子这位德高望重的长辈出面,事情就好办了许多。两人找到王老板时,他正心神不宁地在家门口张望。一看到陈枫和赵老爷子一同前来,手里还拿着那假药样本,王老板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赵老爷子没跟他客气,直接劈头盖脸一顿训斥,晓以利害,点明这事若闹大,他王老蔫儿也脱不了干系,不仅要赔得倾家荡产,说不定还得去吃牢饭!
王老板本来就是个胆小怕事的,被赵老爷子连吓带唬,再加上陈枫那冷峻如冰的目光,心理防线很快就崩溃了。他哭丧着脸,一五一十地交代了李玄通如何威逼利诱他,让他往药材里掺假,并承诺事成之后给他更多好处。
“陈老弟,赵老,我……我是一时糊涂啊!李玄通他威胁要断我所有生意,我……我没办法啊!”王老板捶胸顿足,后悔不迭。
陈枫强压着怒火,让他写下了证词,并按了手印。
拿到关键证据,陈枫心中有了底。但他并没有立刻去告发李玄通。他深知,单凭王老板一人的证词,以李玄通在县城的势力,很可能被他狡辩或找替罪羊脱身。
他需要一个更直接、更无法抵赖的机会。
第二天,陈枫像没事人一样,依旧出摊,只是摊位上不再有那几种问题药材。他暗中留意着李记那边的动静。
果然,李玄通一直在等着看好戏。他算准了陈枫差不多该把那批“加料”的药材卖出去了,就算没全卖,至少也该供给国营店了。他迫不及待地想看到陈枫身败名裂、被国营店追究、被众人唾弃的场面。
按捺不住,李玄通亲自带着两个伙计,晃晃悠悠地来到了陈枫的摊位前,脸上带着虚伪的关切和掩饰不住的得意。
“陈老弟,听说你前两天进了批好货?怎么,还没摆出来?是不是……药材有什么问题啊?”李玄通阴阳怪气地问道,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一些人听见。
陈枫心中冷笑,鱼儿上钩了。他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问题?李老板这话从何说起?我进的药材都仔细检查过,没什么问题啊。”
“哦?是吗?”李玄通故作惊讶,“可我咋听说,有人以次充好,拿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冒充好药呢?陈老弟,年轻人做生意,诚信为本,可别走了歪路啊!” 他这话看似劝诫,实则是当着众人的面给陈枫泼脏水。
周围一些不知情的顾客和摊贩闻言,都狐疑地看向陈枫。
就在这时,坐在小马扎上的星宝,再次发挥了关键作用!
她似乎听懂了李玄通话里的恶意,又或许是再次感受到了李玄通身上那令人作呕的灰黑煞气和那股隐藏在虚伪下的、与假药同源的“坏东西”的气息。她猛地站起来,小脸涨得通红,不再是之前的排斥,而是带着一种被污蔑的愤怒(尽管她可能并不完全理解),伸出小手指着李玄通,用尽力气,发出了比上次更加清晰、更加响亮的声音:
“你!坏!要!坏!”
清脆的童声如同利剑,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李玄通脸上的得意瞬间僵住,变得铁青!他没想到这死丫头又来搅局!
陈枫抓住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猛地站起身,目光如炬,声音朗朗,传遍整个街口:“李老板!你口口声声说我药材有问题,那我倒要问问,你是怎么未卜先知的?!莫非,那批掺了‘土大黄’的假药,根本就是你指使人送到我这里来的?!”
他话音一落,不等李玄通反驳,直接从摊位下面拿出了王老板的证词和一小包挑拣出来的假药样本,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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