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虫渊的硝烟尚未散尽,界纹的金光却已开始滋养这片焦黑的土地。凌辰蹲在坍塌的虫母巢旁,指尖抚过地面残留的脉络——那些曾布满黑气的血管,此刻正渗出淡金色的液珠,与地核脉气相融,在裂痕中催生出细小的绿芽。
“这是‘脉生草’,”墨坚勒住脉麟兽的缰绳,兽蹄踏过的地方,绿芽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舒展,“灵墟的古籍记载,被蚀脉虫污染的土地,唯有九死虫阵彻底破毁后,才会生出这种草,是地脉自我修复的征兆。”
林风正将焦黑的脉晶网收拢,网眼间还挂着虫壳的碎片,却已不再散发黑气。他望着远处忙碌的脉卫,他们正用长矛拨开虫尸,在万虫渊边缘挖出深沟,将残留的蚀气引入沟中,再倒入守脉草油点燃,黑色的火焰腾起时,竟带着草木燃烧的清香。“墨统领,这些虫尸不处理掉,会不会再生蚀根?”
“放心,”墨坚从怀中取出个瓷瓶,倒出几粒银色的种子,撒在沟边,“这是‘净脉子’,遇火便会炸开,释放的气息能彻底中和蚀气。不出三日,这里就会像远洲谷地一样,长满草木。”
阿禾的金蜂群正围着脉生草飞舞,工蜂们采集着草叶分泌的汁液,蜜囊鼓鼓囊囊的。蜂后停在凌辰肩头,尾针轻点他的灵脉,一幅画面顿时涌入他脑海——合璧树的树冠已覆盖半片山谷,断云峰的地脉光柱中,竟缠绕着几缕金色的蜂蜡,与之前修补共鸣碑的蜡液同源。
“蜂后说合璧树出事了?”阿禾立刻紧张起来,蜂群也跟着躁动,“是不是蚀脉者的余党去偷袭了?”
凌辰摇头,守脉杖突然发出温和的鸣响,杖头脉晶映出合璧树的虚影:“不是坏事。你看,蜂蜡与地脉光柱相融,让合璧树的生长速度加快了三倍,现在已经能庇护整个谷地的生灵了。”他望向远洲谷地的方向,那里的天际线泛着柔和的绿光,“是脉气共振的效果,咱们与灵墟的盟约,让谷地的地脉也变强了。”
正说着,一名脉卫匆匆跑来,手中捧着块破碎的蚀脉者令牌,令牌上刻着扭曲的虫纹,边缘还沾着未干的血迹。“墨统领,清理虫尸时发现这个,背面刻着‘蚀主’二字。”
墨坚接过令牌,指尖刚触到虫纹,令牌便发出刺耳的尖啸,化作一缕黑烟消散。“是蚀脉谷的首领,”他面色凝重,“传说蚀主已活了三百年,能与虫母巢共生,咱们毁了巢,他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凌辰想起灵墟老者留下的玉简,上面确实提过“蚀主以虫巢为心,巢毁则心伤,却未致死”。他握紧守脉杖,杖头脉晶与共鸣碑的白光产生共鸣:“只要界纹与共鸣碑还在,他就不敢轻易来犯。当务之急,是尽快让万虫渊恢复生机,断了他最后的念想。”
接下来的七日,凌辰三人与灵墟脉卫一同留在万虫渊。林风带着脉卫编织更大的脉晶网,将整个渊底罩住,防止残留的蚀气外泄;阿禾的金蜂群则将脉生草的汁液与蜂蜡混合,涂在网绳上,让网子既能聚集脉气,又能加速草木生长;凌辰则每日绕着渊底行走,用守脉杖在关键节点嵌入脉晶钉,引导地核脉气滋养土地。
第七日清晨,当第一缕阳光照进万虫渊时,所有人都愣住了——渊底已铺满翠绿的脉生草,草叶间点缀着白色的小花,花瓣上的露珠折射出彩虹;之前挖的深沟里,净脉子已长成半人高的灌木,枝头挂满银色的果实,散发着净化的气息。最令人惊喜的是,渊中央竟冒出一汪清泉,泉水泛着金色的光,与断云峰的地脉光柱遥相呼应。
“这是……新的地脉节点!”墨坚俯身掬起泉水,水液在掌心化作金色的光屑,“万虫渊竟成了新的脉气源头,看来蚀主的根基,是真的断了。”
凌辰望着清泉中央的脉生草,草叶上的纹路竟与合璧树的纹路隐隐相合。他忽然明白,所谓守护,从来不是毁灭,而是让被破坏的土地重获新生。
返程途中,他们特意绕路经过蚀脉谷。昔日被黑气笼罩的山谷,如今已露出赭红色的岩石,崖壁上的蚀脉虫巢穴空空如也,只有几株脉生草从石缝中钻出,倔强地伸展着叶片。林风捡起块脱落的虫壳,壳上的黑气早已消散,反而吸附了些金色的脉气光点。
“连虫壳都成了滋养草木的东西,”他笑着将虫壳埋入土中,“这大概就是地脉的公平之处,善恶终有报。”
回到远洲谷地时,合璧树的景象让他们惊叹不已。树干已粗壮到需三人合抱,树冠如伞盖般铺开,新叶在阳光下泛着莹白的光泽,树身的金色纹路与百里界纹相连,在谷地中央织成一张巨大的脉气网。树下聚集着不少谷中居民,他们捧着陶罐,正将新酿的米酒倒在树根处——这是谷地的古老习俗,用来感谢守护土地的灵物。
“凌辰哥!你们可回来了!”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跑过来,手里举着支脉生草,“这是从雾隐林采的,长老说这草能治百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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