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宗的山门在传送阵光芒中渐显时,苏清鸢扶着昏迷的凌辰,只觉灵力耗损带来的眩晕感阵阵袭来。素心佩在胸前散发着微弱的余温,那是历代剑主残识耗尽前最后的庇护——从断尘关赶回的这一路,她几乎是以玉符的灵光强行吊着气息,此刻终于踏上宗门地界,紧绷的神经骤然松弛,脚步不由得踉跄了一下。
“清鸢?凌辰这是……”秦老早已守在阵台旁,看到两人狼狈的模样,急忙上前接过凌辰,指尖搭在他腕脉上,脸色瞬间沉了下去,“灵脉震荡,灵力枯竭,还中了煞灵王的‘蚀骨煞’——你们在风蚀谷到底遇上了什么?”
苏清鸢刚想开口,喉间突然涌上一股腥甜,她捂住嘴咳了两声,指缝间渗出淡淡的血丝:“是域外煞风催生的煞灵王,还有……有人在暗中引导煞力,目标似乎是断尘关的防御阵核心。”
她简单叙述了风蚀谷布阵、裂风崖遇袭、煞灵王诱敌以及断尘关死守的经过,只是隐去了凌辰为牵制煞灵王而硬接巨斧的细节——那道伤口深可见骨,即便有五灵灵力护体,此刻仍在缓慢渗出带着黑气的血珠,显然蚀骨煞已侵入灵脉。
秦老听完,眉头拧成了疙瘩,引动灵力将凌辰周身的蚀骨煞暂时压制:“域外煞风百年一现,向来只是零星溢出,这次却形成煞灵王,还能精准找到防御阵的弱点……背后一定有人在推波助澜。”他看向苏清鸢手中的红色晶体,“这就是煞灵王的核心?”
“是,里面藏着它的本源意识。”苏清鸢将晶体递过去,“凌辰说,这晶体的纹路和黑石城那个青铜面具人胸口的符文相似,或许……”
“是‘煞渊教’。”秦老的声音冷了下去,将晶体收入特制的玉盒,“古籍记载,千年前曾有个邪教专门研究域外煞力,他们能通过特殊符文沟通煞渊,引煞力入界。后来被玄虚宗联合各派剿灭,没想到竟还有余孽活着。”
他扶着凌辰走向静心殿,苏清鸢跟在后面,看着秦老鬓角新增的白发,突然想起断尘关主的话,轻声道:“秦老,关于素心剑主的传承……”
“你想说什么,我大概能猜到。”秦老停下脚步,转身望着她,目光里带着几分了然,“断尘关的防御阵虽保住了,但受损严重,确实需要有人长期驻守。但你想说‘传承未必困于关墙’,也没错——素心剑主的责任是护西荒安宁,而非被关墙困住脚步。”
苏清鸢愣住了,她本以为会遭到反对,毕竟历代素心剑主从无例外,都是在断尘关终其一生。
“你以为我让你去素心剑冢观剑,是逼你接下这副担子?”秦老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我是想让你看看,历代剑主的剑意虽都在断尘关燃烧,但他们的‘素心’从不是被动承受,而是主动选择。有人选择死守,有人选择游走净化,本质都是护道,只是方式不同。”
他指着静心殿外的清灵草圃,那些幼苗已长至尺高,叶片在月光下泛着莹润的光泽:“就像这些草,有的长在殿外吸收灵气,有的生在断魂崖对抗罡风,只要能守住‘净化’的本心,在哪扎根不一样?”
苏清鸢望着那些清灵草,突然明白过来——她纠结的从不是接不接传承,而是将“责任”与“自由”对立起来了。素心剑主的传承,从来不是枷锁,而是让她有能力选择如何守护西荒的底气。
“那断尘关……”
“我已让执法堂派弟子去加固防御阵,暂时能撑住。”秦老推开静心殿的门,将凌辰安置在玉床上,“你先养好伤,素心剑主的传承仪式不急,等凌辰醒了,或许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接下来的三日,苏清鸢在偏殿调息,生灭剑意与素心佩的共鸣越发清晰,那些历代剑主的残识虽已消散,却在她识海中留下了无数关于西荒地形、煞力习性的记忆碎片——这或许就是素心佩真正的作用,不是束缚,而是传承经验。
第三日傍晚,她正在药圃给清灵草浇水,忽然听到静心殿传来动静,急忙赶过去,正看到凌辰醒了过来,正挣扎着想坐起身。
“别动,你的蚀骨煞还没清干净。”苏清鸢快步上前按住他,指尖探向他的肩头,那里的伤口已结痂,但痂下仍隐隐泛着黑气。
凌辰咧嘴笑了笑,声音还有些虚弱:“死不了,五灵灵力已在慢慢逼煞,就是……有点饿。”
秦老端着药碗走进来,闻言瞪了他一眼:“还知道饿?你当蚀骨煞是闹着玩的?再晚半个时辰,这只胳膊就废了。”他将药碗递过去,“这是用‘净煞莲’熬的药,连喝七日,才能彻底清除灵脉里的煞气。”
凌辰接过药碗,刚喝了一口就皱起脸——那药苦得像是混合了黄连与胆汁。苏清鸢从储物袋里取出一颗蜜饯递过去,是她从断尘关带回来的西荒特产,用灵枣制成,甜而不腻。
凌辰接过塞进口中,苦味被甜味中和,他看着苏清鸢指尖沾着的泥土,又看了看药圃方向,忽然道:“清灵草长得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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