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送阵的光芒散去时,玄虚宗的山门已在眼前。凌辰刚踏下阵台,脚步突然一个踉跄,五灵甲胄瞬间溃散,周身的灵光如潮水般褪去。苏清鸢眼疾手快扶住他,只觉掌心传来一阵滚烫——他的体温竟在骤升,皮肤下的血管隐隐泛出不正常的红光。
“凌辰?”苏清鸢的声音带着惊慌,生灭剑意立刻萦绕而上,试图探查他的灵脉,却被一股紊乱的灵力弹开,“你的灵力在暴走!”
闻声赶来的秦老见状,急忙引动护山大阵护住两人,指尖搭在凌辰腕脉上,脸色骤变:“糟了,是煞灵谷的逆阵煞气侵入灵脉,与他体内的五灵循环冲撞,形成了‘灵脉淤塞’!”
话音未落,凌辰身子一软,彻底失去意识,倒在苏清鸢怀中。他的眉头紧蹙,额上布满冷汗,嘴唇泛着青白色,即使昏迷着,手指仍无意识地痉挛,像是在抗拒什么。
将凌辰安置在静心殿的玉床上后,秦老铺开灵脉图,指着上面紊乱的光点叹气:“他强行逆转五灵循环吸收煞力,虽破了阵,却让煞气与自身灵力缠成了死结。这些煞气藏在灵脉深处,每一条都在啃噬他的本源,再拖下去,轻则修为尽废,重则……”
苏清鸢握紧手中的《血煞经》全卷,指尖因用力而泛白:“玉简上说,以生灭剑意调和阴阳,或可剥离煞气?”
“理论可行,但风险极大。”秦老摇头,“他现在灵脉脆弱如薄冰,你的剑意一旦失控,只会加剧冲突。”
正说着,凌辰突然浑身一颤,喉间溢出一声痛苦的闷哼,周身泛起黑色的雾气,那些雾气落地后竟化作细小的煞灵虚影,在殿内四处乱窜。苏清鸢立刻挥剑斩散虚影,却发现凌辰的灵脉光芒正一点点黯淡。
“必须找到‘清灵草’!”秦老翻出古籍,“此草能中和煞力,唯有它能在不伤及灵脉的前提下,将煞气引出体外。只是……”
“只是清灵草长在断魂崖的罡风层,寻常修士根本靠近不了。”苏清鸢接话,眼中闪过决绝,“我去!”
秦老拉住她:“你刚净化完煞气,灵力未复,去了也是送死。让执法堂的人……”
“不行!”苏清鸢打断,生灭剑意陡然炽烈,“除了我,没人能在罡风里护住清灵草。凌辰等不起。”
她俯身轻轻拂过凌辰蹙着的眉,声音轻柔却坚定:“等我回来。”
殿外的风卷起她的衣袂,苏清鸢的身影消失在云层中时,昏迷的凌辰睫毛颤了颤,一滴冷汗滑落,落在玉床上,竟瞬间凝成了黑色的冰晶。
静心殿内,秦老正以自身灵力稳住凌辰紊乱的灵脉,却见他周身的黑气愈发浓重,玉床上的冰晶已蔓延到了手腕。秦老指尖掐诀,将一道淡金色的护罩罩在凌辰身上,护罩触到黑气时滋滋作响,泛起细密的火花。
“煞气在加速侵蚀。”秦老额头渗着汗,从怀中摸出一枚莹白的玉符,“只能先用‘锁灵符’暂时锁住他的灵脉出口,拖延时间。”玉符贴在凌辰眉心,黑气翻涌了几下,暂时被压回体内,他痛苦的呻吟才轻了些。
而此时的断魂崖,罡风如刀,卷着碎石呼啸而过。苏清鸢将生灭剑意凝在周身,形成一层薄如蝉翼的光盾,每一步都要对抗着能撕裂金石的风刃。她的灵力确实尚未完全恢复,光盾在罡风中微微震颤,衣袍早已被风割出数道口子,手臂上也添了几道血痕。
清灵草长在崖壁的石缝里,翠绿的叶片上凝着一层薄霜,在罡风中却挺得笔直。苏清鸢刚要伸手去摘,一道格外粗壮的风柱突然袭来,光盾“咔嚓”一声裂开细纹。她咬着牙不退反进,左手按住岩壁稳住身形,右手快如闪电摘下灵草,同时将剑意催至极致,硬生生扛过了风柱的冲击。
回程的路更难走,灵草需用灵力温养,她不得不分神护住草叶,光盾的防御顿时弱了三成。一道风刃擦着她的肩头飞过,带起一串血珠,滴落在灵草的叶片上,竟被草叶轻轻吸收,叶片反而更亮了些。
当苏清鸢踉跄着冲进静心殿时,正赶上凌辰周身的黑气冲破了锁灵符,他猛地弓起身子,喉间发出压抑的嘶吼。秦老见状大喊:“快!直接将灵草的灵力渡给他!”
苏清鸢顾不上擦汗,将清灵草捏在掌心,催动灵力。翠绿的草叶化作一道碧色流光,顺着她的指尖涌入凌辰体内。那流光所过之处,黑气如同遇到烈火的冰雪,迅速消融,黑色冰晶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化成水。
凌辰的眉头渐渐舒展,呼吸慢慢平稳下来,皮肤下的红血丝褪去,周身的灵光重新凝聚,虽然微弱,却带着鲜活的生气。
苏清鸢松了口气,身形一晃,被秦老及时扶住。她看着凌辰沉睡的脸,抬手抹了把脸上的灰,指尖还沾着崖壁的泥土,却笑了笑:“还好……赶上了。”
秦老取来凝神丹,碾碎后混入温水中,小心地喂凌辰服下。凌辰虽未醒,却下意识地咽了下去,眉心的锁灵符重新亮起微光,灵脉中残余的煞气被清灵草的灵力一点点包裹、净化。秦老每隔半个时辰便为他梳理一次灵脉,指尖划过他腕脉时,能感觉到那股紊乱的灵力正逐渐归位,像奔腾的溪流慢慢汇入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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