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虚宗的山门在暮色中晕染开一层暖金,飞行法器缓缓落在迎客坪上时,晚钟恰好敲响。李执事扶着凌辰走下法器,迎面便见秦老拄着竹杖立在坪边,青布道袍被山风吹得微微晃动,手里还提着个紫砂茶罐。
“你这小子,真是把老夫的胡子都快熬白了。”秦老上下打量着凌辰,见他虽面色苍白却气息平稳,终是松了口气,竹杖在地上轻点,“葬灵渊的事,执法堂的弟子已传讯回来,先回养灵洞再说。”
苏清鸢跟在两人身后,将净化后的混沌石递给秦老:“秦老,这是从黑袍人坛子里找到的,上面有两仪崖的纹路。”
秦老接过石头,指尖拂过上面的流光,眉头微蹙:“血灵教的余孽,竟连混沌石都敢动心思。这石头里的阴阳灵气虽被净化,却留下了血煞侵蚀的痕迹,怕是得用两仪泉的活水养上三月才能彻底复原。”
养灵洞的石门在灵力催动下缓缓开启,熟悉的草木清香扑面而来。时控阵里的晨钟草不知疲倦地绽放着,嫩黄色的花瓣上还沾着晶莹的露水,与洞外的暮色形成两个世界。石桌上已摆好了茶具,紫砂壶里的茶汤正冒着热气,显然是刚沏好的。
“坐。”秦老示意两人在石凳上坐下,提起茶壶给两人各倒了杯茶,“先喝口两仪茶暖暖身子,你们在葬灵渊强行催动源胎虚影,灵脉怕是有些震荡。”
茶汤入口温润,一股平和的灵气顺着喉咙滑下,流遍四肢百骸。凌辰舒服地喟叹一声,汇流七重的域力在茶香中微微舒展,之前激战留下的滞涩感消散了不少。
“血灵教的计划,你们怎么看?”秦老呷了口茶,目光落在洞壁的星图上——那是玄虚宗历代修士标注的西荒地脉走势图,此刻葬灵渊的位置正被人用朱砂点了个圈。
凌辰放下茶杯,指尖在石桌上画出螺旋阵纹的轮廓:“他们想借血煞阵逆转阴阳,用归墟阴枢的怨气复苏教主残魂。但我在葬灵渊发现,地脉深处的生机从未断绝,哪怕被戾气侵蚀千年,只要有契机,仍能重新流转。”
“这便是‘汇流’二字的真意。”秦老竹杖轻点桌面,“天地灵气本就无分正邪,正如这两仪茶,一芽一叶皆含阴阳,沸水冲泡时看似对立,入口却浑然一体。血灵教的错,不在于借戾气,而在于不懂‘顺势’。”
苏清鸢若有所思:“您是说,他们强行逆转阴阳流转,违背了汇流境该有的平衡?”
“正是。”秦老点头,从袖中取出一卷泛黄的帛书,“这是执法堂从昏死的黑袍人身上搜出的,上面记载着血灵教的‘血煞经’,开篇便说‘煞即是力,逆即是道’,通篇都在讲如何以怨养煞、以煞破境,却半句不提戾气反噬的后果。”
凌辰接过帛书,指尖抚过上面扭曲的字迹,汇流七重的域力悄然探出,能感觉到帛书的纤维里还残留着淡淡的戾气,像是无数细小的针,试图刺探他的灵域。
“这经书上的字,是用修士的精血写的。”凌辰皱眉将帛书推回,“每个字都藏着血煞的引动法门,若是心志不坚的修士读了,怕是会被戾气趁虚而入。”
秦老拿起帛书,随手丢进洞角的焚灵炉里。蓝色的火焰腾起,帛书瞬间化为灰烬,连一丝黑烟都没留下。“这种歪门邪道,留着也是祸害。不过你们发现没有,血煞经里反复提到一个词——‘阴枢钥匙’。”
“阴枢钥匙?”凌辰与苏清鸢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疑惑,“我们在玉简里并未看到这个词。”
“那是因为你们找到的玉简,只是计划的后半段。”秦老又给两人续上茶,“执法堂的弟子审讯那黑袍人时,他疯疯癫癫地喊着‘钥匙在归墟深处’,还说‘教主残魂需要钥匙才能破印’。”
苏清鸢握住茶杯的手指微微收紧:“归墟秘境我们去过,并未见过所谓的钥匙。难道是在阴枢泉附近?”
“不好说。”秦老摇头,竹杖指向星图上归墟的位置,“归墟的范围远比你们想象的大,你们之前进入的,不过是秘境的外围。传说秘境深处有座‘阴阳桥’,桥的另一端便是阴枢封印的核心,那钥匙若真存在,多半就在桥附近。”
凌辰想起归墟秘境里那片无边无际的迷雾,当时汇流六重的域力根本无法穿透,如今虽已至七重,却也没把握能探索秘境深处:“血灵教的余孽既然知道钥匙,会不会已经派人潜入归墟?”
“可能性不大。”秦老否定道,“归墟的入口有历代祖师设下的结界,只有玄虚宗的弟子能凭身份玉牌进入,血灵教的人若想硬闯,定会触动警报。不过……”他话锋一转,“你们从葬灵渊带回的那个活口,招认血灵教在西荒还有个隐藏据点,就在断魂崖以西的‘迷雾泽’。”
“迷雾泽?”凌辰对这个地名有些印象,执法堂的典籍里记载过,那片沼泽常年被毒瘴笼罩,地脉中藏着无数噬灵虫,连汇流境修士都不敢轻易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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