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灵塔内的金光并非来自烛火或夜明珠,而是源自墙壁上的古纹。那些纹路比发丝更纤细,却在交织处形成一个个微型旋涡,不断吞吐着塔外的灵气,时而化作青碧的生机,时而凝为墨黑的戾气,最终在漩涡中心融成混沌的金芒。
凌辰伸手触碰最近的一道古纹,指尖立刻传来两股拉扯力——一股想将他的三元之力扯成碎片,一股又想将其糅合成全新的形态。他猛地想起时控阵中晨钟草与牵丝藤的共生,立刻放松对力量的掌控,让土、木、水三元素顺着古纹的流转自然沉浮。
奇妙的景象发生了:原本狂暴的拉扯力突然变得温和,古纹竟顺着他的指尖爬上手背,在皮肤上游走,所过之处,三元之力的流转愈发圆融,仿佛被注入了某种古老的韵律。
“这些纹路在‘教’我们如何平衡生灭。”凌辰惊讶地发现,古纹的走向与《阵基详解》中缺失的“混沌阵”图谱隐隐吻合,只是更加复杂,“就像活阵需要同时接纳阳光与风雨,真正的阵法,本就该包容生机与戾气。”
苏清鸢的月华长剑在金芒中轻轻震颤,剑身上的淡绿纹络与古纹产生共鸣,原本纯粹的银辉里,渐渐融入一丝墨色,却不显阴邪,反而让剑光更具张力。“《太阴剑经》的残页上说,‘月有阴晴,剑有刚柔’,从前我只懂守着纯粹的月华之力,却不知戾气也能成为剑的一部分,只要收放得当。”
两人顺着螺旋形的石阶向上攀登,每上一层,古纹的密度就增加一分。第一层的纹路多是草木生长之态,第二层则添了风霜雨雪的痕迹,到第三层时,竟出现了刀光剑影的刻痕,生与灭的意象在此交织,却不显突兀,反而像四季更迭般自然。
“这里的每一层,都对应着一种天地法则。”凌辰抚摸着第三层石壁上的剑痕,能清晰地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凌厉与决绝,“但这些法则不是孤立的,你看这道剑痕的末端,连着的是株萌芽的纹路——毁灭之后,必有新生。”
苏清鸢挥动月华长剑,剑尖在剑痕旁画出半片嫩叶的形状。奇迹般地,古纹仿佛活了过来,剑痕中的凌厉之气缓缓流入嫩叶纹路,让那片“叶子”在金光中微微舒展,散发出蓬勃的生机。
“原来如此。”她恍然道,“血灵教错就错在只取毁灭的戾气,却不懂将其转化为生机。就像有人只看到月亮的阴影,却忘了阴影的背面,永远有阳光照耀。”
爬到第五层时,前方的石阶突然中断,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悬浮在半空的金桥,桥身由无数细小的古纹构成,看似坚固,实则每一刻都在生灭变化。桥对面的石壁上,嵌着一块半人高的黑色晶石,晶石表面流动着与噬灵阵相似的纹路,却比其更古老、更凝练。
“那是‘混沌石’。”凌辰从怀中取出那枚血煞堂令牌,令牌背面的半片阵纹竟开始发烫,与混沌石的纹路产生共鸣,“血灵教的噬灵阵,应该就是从这石头上拓印的残缺纹路改造而成。”
苏清鸢凝视着金桥:“这桥的纹路每息都在变,根本找不到固定的落脚点。若是强行踏上去,怕是会被生灭之力撕碎。”她试着将月华之力探向桥面,刚触及那些纹路,力量就被瞬间吞噬,连一丝涟漪都没激起。
凌辰却注意到,金桥的生灭虽快,却遵循着某种节律——每三十息,桥中央会出现一瞬的稳定,古纹的生灭在此刻达到平衡,形成一个短暂的“混沌奇点”。
“看到桥心那点微不可察的白光了吗?”他指向金桥中央,“那是生灭之力抵消的瞬间,只有在那时踏上去,才能不受伤害。”
苏清鸢依言凝神观察,果然在金桥中央发现了一点转瞬即逝的白光,其出现的间隔,恰好与她脉搏的跳动相合。“《太阴剑经》说‘脉随天地转’,原来人体的节律,本就与天地生灭相应。”
两人屏气凝神,待白光第三次亮起时,同时纵身跃出。凌辰将三元之力凝成一个球形护罩,土元素在外抵御毁灭之力,木元素在内催生生机,水元素则在中间调和两者,形成一个微型的“平衡场”;苏清鸢则让月华长剑在身前旋转,剑光时明时暗,刚柔交替,恰好与桥身的生灭节律同步。
脚踩在桥面上的瞬间,凌辰感觉像是踏入了万载寒冰与熔炉之间,刺骨的寒意与焚身的酷热同时袭来,却被三元之力的平衡场牢牢锁住,无法侵入分毫。他低头看向桥面,那些古纹正顺着护罩的纹路流转,仿佛在检验他对平衡之道的领悟。
“快到了!”苏清鸢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她的月华之力消耗极大,每一次与桥身节律同步,都像在重塑剑的本质。但她的眼神却愈发明亮,因为她能感觉到,剑中的戾气与生机正在形成微妙的平衡,让月华剑法多了一种前所未有的韧性。
两人同时跃过金桥,落在对面的平台上。刚站稳脚跟,身后的金桥就发出一阵璀璨的光芒,古纹在瞬间完成了百次生灭,最终化作一道流光,融入混沌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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