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研究院时,已经是下午两点。
秦赐坐进车里,刚启动引擎,徐建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秦赐,邵老基地的初步调查结果出来了。中试生产线的控制系统故障,不是自然老化,也不是操作失误——是人为植入的恶意代码,在特定时间触发了参数紊乱。”
秦赐握紧了方向盘:“能追踪到是谁干的吗?”
“代码的编写风格很专业,有军方背景的影子。”徐建沉声说,“而且我们查到,故障发生前三天,基地的网络曾遭受过一次针对性的渗透攻击,虽然被防火墙拦下了,但很可能在那时就被植入了后门。”
“基地的内部人员排查呢?”
“正在做。”徐建说,“但邵老很生气,他说基地的核心技术人员都是他亲自挑选、知根知底的,不可能有问题。他怀疑……是外部供应链被渗透了。”
供应链。
秦赐心里一紧。如果是供应商的设备或软件被做了手脚,那问题就更复杂了。
“我马上过去。”秦赐说,“另外,韩枫这边有突破,明天下午三点在省城有接头。你安排人手布控,要确保万无一失。”
“明白。”
挂断电话,秦赐驾车驶向塔寺开发区。
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九峰的山山水水在阳光下显得生机勃勃。公路两旁,新建的厂房鳞次栉比,远处塔寺开发区的建筑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这片土地正在以前所未有的速度发展。
但发展的背后,是无数双虎视眈眈的眼睛。
半小时后,秦赐抵达邵明远磁性材料基地。
这里的气氛明显紧张。门口增加了安保岗哨,所有进出车辆和人员都要经过严格检查。基地内部,技术团队正在紧急检修生产线,每个人的表情都很凝重。
邵明远在实验室里等着秦赐。老人穿着白大褂,头发花白,但眼神依旧锐利。
“秦赐,你来了。”邵老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我们的生产线被攻击了。不是普通黑客,是专业团队干的。”
“您怎么确定?”
“代码的分析报告在这里。”邵老递过来一份文件,“攻击者非常了解工业控制系统的漏洞,植入的恶意程序避开了所有常规检测,只在特定条件下激活——就是昨晚,我们进行新型号磁性材料中试生产的时候。”
秦赐翻看着报告。技术细节他不是很懂,但结论很清楚:这是一次有预谋、有针对性、技术水平极高的破坏行动。
目标是让这次重要的中试生产失败。
“损失有多大?”
“直接经济损失三百万左右。”邵老说,“但真正的损失是时间。新型号材料是为了满足一家新能源汽车巨头的订单,原定下个月就要交付样品。现在生产线至少要停机检修一周,赶不上了。”
这意味着,基地可能失去一个重要的客户。
“您觉得……谁会这么做?”秦赐问。
邵老沉默了片刻:“我在这个行业几十年,竞争对手很多。但用这种手段的……不像商业竞争,更像国家层面的技术压制。”
秦赐心里一震。
邵老继续说:“这种磁性材料,是电动汽车驱动电机的核心部件。谁能掌握最高性能的材料,谁就能在新能源车领域占据主导。我们研发的这个新型号,性能参数已经达到国际领先水平。”
“所以,有人不想让我们成功。”
“对。”邵老看着秦赐,“秦赐,我早就跟你说过,有些技术战争是没有硝烟的。现在,这场战争已经打到我们家门口了。”
秦赐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
前沿实验室的生物信息窃取。
韩枫被胁迫的情报收集。
基地生产线的恶意破坏。
这些看似孤立的事件,背后都有一条共同的线索——阻止中国在战略性产业领域取得突破。
“邵老,我们需要加强基地的网络安全和物理安保。”秦赐说,“另外,所有核心设备和软件,必须重新审查供应商背景,必要时换用国产替代方案。”
“已经在做了。”邵老点头,“但我担心……这只是开始。”
这时,秦赐的手机震动。是周影发来的一份紧急报告:
“对‘牧羊人’线下接头地点的追踪有重大发现。云山茶馆的注册法人代表叫李文娟——她是清源市龙盛集团董事长邵志强的外甥女,也是罗宏盛妻子娘家的亲戚。”
罗宏盛虽然倒了,但他留下的关系网,还在暗中活动。
而且这个关系网,竟然和“牧羊人”扯上了联系。
秦赐立刻拨通徐建的电话:“徐建,明天接头的‘云山茶馆’,查它的背景。法人代表李文娟,可能涉及罗宏盛案余党。”
“明白。”徐建说,“另外,省纪委那边传来消息,他们在调查罗宏盛案时,发现了几笔流向海外的可疑资金,最终收款方是一个注册在开曼群岛的基金会——该基金会的顾问委员会名单里,有‘量子前沿研究所’前所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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