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九点,西山片区战略安全与经济发展协同小组临时办公室。
这里原本是省发改委的一间会议室,现在被紧急改造。墙上挂着西山片区的地图,上面用不同颜色的图钉标记着重点项目。长条会议桌上摆着十几台电脑,技术人员正在搭建安全网络。
秦赐走进来时,徐建已经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寒暄,直接进入正题。
“陆文渊跑了,但我们截获了他实验室的部分数据。”徐建递过来一个平板,“初步分析,他们在过去两年里,至少采集了超过三百名中国科研人员的生物样本和生理数据。这些人的研究领域覆盖稀土、磁性材料、新能源、人工智能……都是国家战略性产业。”
秦赐翻看着名单,越看心越沉。
名单里有很多他熟悉的名字——高校的教授、研究院的专家、甚至企业里的技术骨干。他们中的很多人,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样本和数据被窃取了。
“采集的目的是什么?”秦赐问。
“还不完全清楚。”徐建说,“但技术组分析认为,这可能是一种新型的‘人才靶向’策略——通过分析目标对象的基因特征、认知模式、行为习惯,来制定个性化的接触、策反或胁迫方案。简单说,就是用科学方法提高间谍活动的成功率。”
秦赐感到一阵寒意。
如果这是真的,那意味着境外势力的渗透手段已经升级到了一个新的维度。他们不再满足于窃取技术,而是要把创造技术的人也控制在手里。
“另外,”徐建压低声音,“我们在数据里发现了一些……异常记录。”
“什么异常?”
“有几份样本的标注很特殊。”徐建调出几份文件,“比如这份,样本来源标注为‘自愿捐赠者S-07’,但备注里写着:‘潜在高风险目标,具有强烈民族主义倾向,建议采取间接接触方式’。还有这份,‘目标Z-12,曾参与国防项目,需长期观察评估’……”
秦赐明白了。这份名单,实际上是一份“中国关键领域人才评估报告”。谁容易被策反,谁需要小心接触,谁可能成为障碍……都被详细标注。
而这份报告的最终用途,恐怕不只是情报收集。
“徐建,”秦赐忽然问,“你说……他们会不会已经在某些关键岗位上,安插了被他们‘评估’过、甚至‘处理’过的人?”
徐建沉默了几秒:“我不排除这个可能性。所以杨叔才急着成立这个协同小组。西山片区马上要上马一大批重点项目,如果核心岗位上有他们的人……”
后果不堪设想。
秦赐走到地图前,看着上面密密麻麻的项目标记。
高铁线路要从这里穿过。
新能源电池产业园要在这里落地。
稀土精深加工基地要在这里建设。
每一个项目,都关乎西山片区数百万百姓的未来。
每一个项目,也都可能成为国家安全的风险点。
他的手机响了。是孙紫恩。
“县长,有情况。”孙紫恩的声音很急,“陈悦儿刚才报告,开发区那家外包公司‘智云科技’的工程师刘明远……今天早上没来上班。他的住处没人,手机关机,像是……跑了。”
秦赐心里一沉:“什么时候发现的?”
“半小时前。陈悦儿本来安排人今天上午找他‘谈话’,结果人不见了。调了监控,发现他凌晨三点独自驾车离开小区,之后就没了踪影。”
“他的电脑呢?数据呢?”
“电脑被带走了。但他工位上的一个U盘没带走,技术组正在破解。”孙紫恩顿了顿,“县长,还有件事……邵老基地那边,昨天夜里中试生产线的控制系统出了故障,导致一批重要样品报废。技术组检查后认为……不像是自然故障。”
“像是人为破坏?”
“还不能确定,但邵老很生气,说要亲自查清楚。”
秦赐挂断电话,看向徐建:“内鬼开始跑了。而且,邵老的基地可能也出问题了。”
徐建脸色凝重:“动作真快。看来我们昨天的行动,惊动了他们整个网络。”
“不止惊动,”秦赐说,“可能还触发了他们的应急预案。现在他们要做的,就是切断所有线索,销毁所有证据,让我们的调查无从下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秦赐走到白板前,拿起笔:
“第一,立刻启动对西山片区所有重大项目的安全复审,特别是外资背景和技术引进项目。”
“第二,全面筛查各项目核心团队、尤其是技术负责人的背景和近期行为。”
“第三,加强对九峰县内重点企业和科研机构的安保监控。”
“第四……”秦赐顿了顿,“我要去一趟邵老的基地。如果连那里都不安全,那整个西山片区的产业防线就岌岌可危了。”
徐建点头:“我安排人保护你。”
“不。”秦赐摇头,“你留在办公室,协调各部门的筛查工作。我带着影子的技术支持,轻装简行。有些事,人多了反而不好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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