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法皆空山,白玉为阶,琉璃作瓦。行走其间,只觉心神宁静,外缘不扰。梵唱如清泉流淌,洗涤着连日来的征尘与杀伐之气。便是活泼好动的小白,也难得安静了许多,只是金瞳依旧好奇地四处打量,时不时对某些发光的佛像或符文发出低低的惊叹。
慧明引着众人穿过几重殿宇,来到山巅一处简朴的禅院前。院中一株虬枝盘扎的菩提古树,树下一位身着朴素灰色僧衣的老僧正闭目静坐。老僧面容清癯,皱纹如同干涸河床,刻满了岁月与智慧,周身并无强大气息外露,却仿佛与这整座空山、乃至周遭虚空融为一体,给人一种**无处不在,又无处可寻**的玄妙之感。
“师尊,林昊施主、苏玉清施主及两位小施主已到。”慧明恭敬禀报。
老僧缓缓睁开双眼。那一双眼睛,并非寻常老人的浑浊,而是如同**澄澈无尽的虚空**,包容万物,又映照一切。他目光扫过众人,在林昊身上微微停留,闪过一丝讶异与赞许,随即落在小白与幽幽身上,尤其是幽幽,那虚空般的眼眸中,竟泛起一丝极其细微的、仿佛见到故物般的波动。
“贫僧空见,见过诸位施主。”空见神僧声音平和,却直抵人心,“林施主身负归墟重责,却能持中守正,融汇万法,更得太初太幽相伴,实乃宇宙之幸。”
林昊心中一凛,这空见神僧果然深不可测,一眼便看穿了他几乎所有底细。他躬身行礼:“晚辈林昊,拜见神僧。心中多有疑惑,望神僧指点迷津。”
“施主请坐。”空见神僧示意众人在蒲团上坐下,慧明默默奉上清茶。那茶水看似普通,入口却化作一股温润道韵,滋养神魂,平息杂念。
“神僧,”林昊率先开口,“晚辈曾遇一灰袍老者,言及受‘故人’所托,守护太幽之灵。不知这位‘故人’,与神僧是否……”
空见神僧微微颔首,目光似穿透了无尽时空:“你所遇那位‘守墓人’,其所托之‘故人’,与赠你《星辰衍道经》的师尊,乃是旧识。亦是贫僧的一位…方外之交。”
果然!林昊心中震动,师父、灰袍老者、空见神僧,这三位站在不同道途巅峰的存在,竟是旧识!他们共同布局,所谋定然惊天!
“他们…究竟在应对什么?猎狩者背后的‘推手’又是何人?”苏玉清忍不住问道。
空见神僧轻叹一声,那叹息声中仿佛蕴含着星河的生灭:“宇宙如苦海,众生争渡。然,有渡者,便有欲倾覆舟楫,重归混沌之‘存在’。彼等觊觎生灭权柄,视秩序为枷锁,视归墟为工具,欲以万物为祭品,达成其‘永恒寂灭’或‘绝对掌控’之目的。猎狩者,不过是被其力量蛊惑、投放在明处的棋子罢了。”
永恒寂灭?绝对掌控?林昊想到归墟核心那被镇压的混沌负面集合体,莫非那就是“永恒寂灭”的一种体现?而“绝对掌控”,又是什么?
“至于那‘推手’之名,不可言,不可念。”空见神僧语气凝重,“知其名,便会被其感知,因果立至。尔等如今,尚需成长。”
不可言,不可念的存在!林昊与苏玉清都感到一股寒意。敌人远比想象中更可怕。
“那…我与幽幽呢?”小白眨着金瞳,忍不住问道,“老爷爷说我们是‘宿命双生’,这又是什么意思呀?还有,小和尚说幽幽跟你们有渊源?”
空见神僧看向小白和幽幽,目光温和了许多:“太初之源,象征宇宙‘生’之起始,造化万物;太幽之始,象征‘灭’之开端,归于寂静。二者如同呼吸,缺一不可,共同维系着根源的平衡。此为‘宿命双生’。”
他目光转向幽幽,带着一丝追忆:“至于幽幽施主与敝寺的渊源…说来话长。上古之时,地藏王菩萨曾发宏愿‘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其寂灭禅意与太幽之始的‘寂灭初始’真意,曾有过跨越时空的交汇。菩萨一缕感悟遗留,化入轮回,辗转万古,或许…也滋养了幽幽施主灵性的孕育。故而,幽幽施主身负之寂灭,并非纯粹的死寂,内蕴一丝地藏菩萨‘度尽众生’的慈悲愿力,只是尚在沉睡。”
众人皆惊!幽幽的诞生,竟还与佛门大愿地藏王菩萨有关?
幽幽银灰色的眸子微微闪动,似乎对“地藏王菩萨”这个名字有所感应,她低头看了看自己苍白的小手,不知在想什么。
“那我呢那我呢?”小白急切地问,“我跟哪位菩萨有缘呀?”
空见神僧莞尔一笑:“小白施主秉太初生机而降,活泼灵动,赤子之心,与众生皆有缘。若论渊源,或与那散布生机、赐予福缘的尊者更为契合。”他并未点明具体名号,但意思已然明了。
小白似懂非懂,但听到“与众生有缘”,立刻开心起来,觉得这是很大的夸奖。
林昊消化着这些惊人的信息,又问:“神僧,晚辈体内四象之力、金煞文与归墟权柄自发融合,不知是福是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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