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柴油朋克当宰相 第137章 “实验体”的故事

“目前，机械义体技术已在帝国成熟，哪怕是替换一部分的躯干部分也不是不可能——而由此我们假定，或许有一种通过人体全面义体化改造来强化人脆弱、弱小的血肉之躯，甚至可以达到我们所追求的‘进化形式’。”

“取材实验自08年末开始，主要素材来源为下层区。大约在经过了七百多次不同程度的实验后得出结论，成年实验体排异反应严重，雄性实验体过于容易出现攻击性失控现象，未成年雌性类型素材成功率为最高，但也仅在二十分之一左右……”

“第一代成功实验体总计有三个，主要经受改造部位为四肢、躯干，极大地强化了机体强度、运动能力，但最终结果依旧不够理想：其基本完整保存了原本的人类心智，因此处于一台无机的、近乎非生物性的躯体内，最终会产生对自我定义的否决而陷入无法逆转的静默。最终三个一代原型因为这个相同的原因尽数无效化，第一阶段研究失败。但这也为后来奠定了技术基础。”

“随着世界大战的白热化，帝国最高指挥部注意到了陷入停滞并不再保持绝密的‘合成’研究项目，并出于其对个体生存性、力量和速度的极大强化而提出了将该研究军事专精化的可能……”

“……鉴于前线精锐兵力也会在执行高烈度高危险作战时损失惨重，帝国武装力量急需一种可运用于这些极端作战场景的特殊兵器，第二期‘合成’项目工程以作战兵器为主要目的进行研究。其义体改造主要为各种样式的刀刃，四肢具备切割能力，同时在湿件计算机技术与精确额叶切除术的基础上进行多次训练、洗脑，以达到规避实验体人格冲突而出现故障，确保其唯一目标与存在意义仅为完成任务……”

“由于用途极其明确并且前置技术较为成熟，第二代自律人形通常被视为该分级项目最可靠的产物，总数量达到了57，除了两台原型序列被用于测试机能极限而最终报废，其余皆被编入军方的机密特殊部队，执行危险的特种作战。在大战末期到达之后，剩余二代人形数量仅有11具，其余绝大部分在战斗中损毁，其中42具残骸确认回收，有一台被报告损毁但未能找到遗骸，一台在战场上失踪——鉴于其需要定期检修并注入生命维持，基本可以确定其已经进入报废期，寻找与回收作业优先级降至最低等级。”

“第三代开发始于大战末期，由于二代的成功，军方根据其作战情报统计给出了改进意见，主要是希望令战术自律人形拥有熟练操作各种制式武器的能力。为此研究组在二代人形的基础上，进一步地强化了其对各式步兵装备乃至于火炮的使用能力，有一定进步，但过于基于二代技术的湿件核心思考模式僵化且训练周期过长，在产出一台成功原型后三代研发被中止。”

“目前项目研究组正在开发并测试第四代自律人形。而相比于二代和三代，四代的构造将会更接近于一代，不进行额叶切除替换等二代人形制造的基本步骤，以保持其生物性大脑核心与人类心智，但将会在此基础前将充分确保各类精神药物能够抑制住其改造前记忆，确保后续人格训练对其意识和自我认知占据绝对主导，以避免一代的失败状况。”

“但风险也是显而易见的，我们无法确认实验体原人格被唤醒的机制，而四代实验体在‘非必要的自我觉醒’后通常会展现出对参与实验人员的高度敌意与极强攻击**，其中已经有两具出现符合该描述的失控状况，造成一名b级人员重伤和九名c级人员伤亡，并且该个体在完成破坏行为之后将尝试逃脱收容。目前失控实验体皆已被彻底销毁。”

“目前，四代自律人形目前已经完成六具——若能确保后续实验的顺利和实验体的稳定可控，我们相信这将是全面超越二代自律人形的造物——这将让我们更加接近人类在无机进化上的‘正道’。”

“……安全总管执行条款：一，确保核心实验人员的生命安全；二，确保优先无害化失控实验体；三，在执行第一第二条款的基础上，可自行尝试减少实验体失控而造成的影响，甚至包括安抚并重新掌控失控实验体（通常不建议这么做，该准则同样适用于其他觉醒自我意识的亚失控项目——李斯蒂希·克莱因教授注）。”

读到这里，齐格飞长长地吐了一口气。而他发现自己的拳头在不知不觉中已经死死地握紧、青筋暴起，然而他之前却对受伤传来的酸痛感浑然不知——因为名为“愤怒”的情绪一度占据了他的大脑，肾上腺素似乎一时间掩盖了这种知觉。

这哪是什么“人体进化”……他们轻描淡写地将这些被他们改造成“义体怪物”、甚至还要被剥夺自我的可怜女孩称作“实验体”，在他们眼里只有“成功”、“被销毁”、“失控”之类的形容词，这种泯灭人性的理性只让齐格飞感觉到了恶心，就像当初的克琳希德愤然拒绝和医学人体实验同流合污时的感觉一样。

而更令他感到愤慨的是，他们居然还能如此没有顾忌、没有犹豫地就大量地从普通民众中抓取所谓的“实验素材”——哪怕是把底层民众当刍狗的贵族精英，也不会以用这种方式来虐杀折磨“贱民”，可这些科学家却乐此不疲，因为这些事情将带来那至高无上的“进步”。

忍耐……齐格飞，你要忍耐……

齐格飞不是什么并不存在的“伦理委员会”的成员，也不是什么上级决策者，以他目前的级别根本做不到去中断这些他看不下去的非人道研究。毕竟他是在埃希霍恩的算计下被迫接手了这个高风险且恶心人的职位，他想要将这疯狂、冷酷且残忍的一切闹剧终结的唯一方法，就是确保他能够一步步地在未来成为帝国的掌舵者之一……只有这样，他才能有权力来压制这种理性的疯狂所造成的灾难。

糟蹋人命与灵魂是不可接受的，而糟蹋之后产出的结果还无法用来回馈人类则是更不可接受的——但这是他以后才该考虑的事情。

在多次做好了心理建设之后，齐格飞终于努力地让自己平静了下来。但随着他翻到了特别分级协议上提到的第二个项目，这种脆弱的淡定很快就被打破了。

其名为“奇美拉”项目。主要内容为针对人类幼童或胚胎进行的的多物种基因嵌合实验，以达到“生物学领域上的进化”。

“该项目始于1917年。在《凡尔赛条约》被签署的时候，帝国高层秘密地逼迫法国人转让他们所持有的基因技术与尖端生物科学资料，我们断定法国人主动提供的技术资料必然经过销毁和部分篡改，而在清扫巴黎、第戎的类尖端技术开发署机构站点后我们基本补全了缺失的正确资料，成功掌握了他们的生物嵌合技术和基因改造技术。”

“由于变异、精确度低等因素，生物嵌合和基因改造实验通常具有极高的失败率，我们在植物身上进行的实验很快得到了一些成果，但是对于更复杂且更不可控的动物，进展频繁受阻。好在即便如此，该项目还是获得足够的资金与技术支持，不过相应的也有了更明确的指标和应用方向：将生物特质移植至人体，以达到身体机能强化……”

“……该项技术应用难度较大，失败率前所未有得高。即便一号实验体达到了完全未曾预料的成果，但之后任何试图复刻这种成功的尝试都迎来了失败——实验体要么出现超出安全阈值的**变异而彻底变成怪物，要么因为就会出现精神失常而陷入不可控的狂暴状态……但依旧必须强调，该方案或许对素体要求极高、充满运气成分，我们目前依旧在分析一号实验体所具备的特性从而真正能够完美将其复刻，但或许这还需要很长时间。”

“目前在初步嵌合实验阶段失败后被销毁的素材数量达两千三百二十一，嵌合成功后失控的数量为八十四，引发的危害**故有二百三十起，并且我们甚至不能预测嵌合之后的最终变异结果，因此该项目实验需要高度慎重监管，做好应对任何意外状况的安全措施——对于这个项目来说，失控才是惯例。”

“……安全总管执行条款：一，优先确保核心技术人员的生命安全；二，确保能够进行实验数据采集的基础上无害化失控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