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小南忍不住轻声叹息,走到窗边,与他并肩看着无尽的雨。
“神之骑士团,那些存在,已经超出了我们理解的忍界范畴。恶魔果实的力量体系也闻所未闻。那个香磷……更是诡异。”
小南顿了顿,声音更低,“在这样的棋局里,我们一直追求的,用痛苦威慑带来的和平……是否真的能够实现?”
长门沉默片刻,突然出声:“最近组织……是不是很不平静?”
小南点头出声,“人心有些散了。”
原因不言自明——天幕中,“佩恩”败了,败得彻底。
更重要的是,那颗被天幕提及的“恶魔果实”。
力量,谁不渴望?
尤其是这种打破常规、仿佛带着“神”之属性的力量。
“算了,先不管他们吧。”长门摆了摆手,“我们先蛰伏。”
“然后,”长门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带着一种预判的冰冷,“等着客人上门。”
小南纤细的身躯似乎僵了一下。
她沉默了片刻,清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细微的、几乎无法察觉的波动:“你认为……自来也老师,还是会来吗?”
老师……这个称呼,已经很多年没有从他们口中正式出现了。
长门深深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充满了复杂的、连他自己也难以厘清的情绪。
“谁知道呢。”他最终只是这样说道“但,自来也老师……或许会想来看看吧。”
来看看他这个走上歧途、妄图以神明自居、却在天幕预言中败得如此“难堪”的弟子?
来看看这个被他寄予厚望、却最终选择了用痛苦播撒痛苦的“预言之子”?
还是……来看看,有没有哪怕一丝一毫,挽回或纠正的可能?
“那……”小南张了张嘴,似乎想问什么——是问如果自来也来了,是战是和?
但最终,所有的话语都化作无声。
她只是静静地站在长门身侧,如同过往无数次那样。
无论长门做出什么决定,是再次掀起席卷忍界的腥风血雨,还是选择另一条截然不同的、或许更加艰难的道路,甚至……是在面对那位老师时,选择放下或是举起屠刀,她都会在他身后。
长门也没有再出声。
因为他自己也不知道答案。
神威空间中,面具男带土,此刻正颓然地坐在一块悬浮的碎石上,身上的晓组织红云袍都显得黯淡无光。
迷茫,前所未有的迷茫,像神威空间的涡流一样搅动着他的内心。
原本清晰的“月之眼”计划,那个创造一个有琳的、完美梦境世界的终极目标,此刻在天幕揭示的混乱面前,显得如此……幼稚和脆弱。
他感觉自己像个傻子,被宇智波斑画下的大饼忽悠着,推着,走向一个可能根本不可能成功的路。
“就连斑……大概也不知道如今的忍界这么乱吧?”带土低声自语,声音在空旷扭曲的空间里回荡,带着自嘲。
什么宇智波与千手的宿命,什么无限月读拯救世界……
在那横空出世的“神之骑士团”、匪夷所思的“恶魔果实”、还有那个强到令人战栗的“魔童香磷”面前,简直就像是小孩子在过家家。
更让他心底发寒的是未来鸣人的形象——那双轮回眼!
那是长门的,不,那本该是宇智波斑的,是计划的关键!
还有那些白绝大军……如果鸣人能指挥它们,那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他宇智波带土,很可能已经死了。
这个认知让他浑身发冷。
他并不怕死,早在琳死在卡卡西雷切下的那一刻,真实的“宇智波带土”就已经死了。
但他怕的是计划失败,是那个有琳的世界无法实现。
“我还能……实现计划吗?”绝望的他几乎喘不过气。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执棋者,是躲在幕后推动一切的黑手,现在却发现,自己可能只是更大棋盘上一颗比较显眼、也注定会被吃掉的棋子。
他只想在这里,在这个完全属于他的、扭曲的空间里,安静地待着,暂时逃离外面那个越来越看不懂、也越来越让人绝望的世界。
与此同时,在忍界某处角落里,一团漆黑的、粘稠的意志正在无声地蠕动。
黑绝,大筒木辉夜的第三子,潜藏千年的幕后黑手,此刻的感觉比带土好不到哪里去,甚至更加崩溃。
千年!
整整一千年!
他小心翼翼地潜伏,操纵因陀罗和阿修罗的转世者,引导宇智波与千手的仇恨,策划了一次次战争和悲剧。
他以为自己对忍界了如指掌,所有强大的存在、所有可能的变数都在他的监控或算计之中。
宇智波斑是他最完美的作品,宇智波带土是合格的备用棋子,漩涡长门是优秀的充电宝和工具人……
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只待时机成熟。
然后,天幕来了。
神之骑士团?
那是什么玩意儿?
听名字就感觉比妈妈来头还大!
他们从哪来的?
目的是什么?
恶魔果实?又是什么东西?
还能赋予人这么乱七八糟又强大的能力?
看不懂了!
最离谱的是那个魔童香磷!
随意抽取、注入因陀罗和阿修罗的力量?
把宇智波佐助和漩涡鸣人当玩具一样摆弄?
她到底是谁?她的力量源头是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都让黑绝千年来的阴谋布局像个拙劣的笑话。
“妈妈……”黑绝那没有固定形态的身体似乎都在颤抖,发出无声的哀鸣,“这个世界……水太深了!”
他突然产生了一个前所未有的、大逆不道的念头:要不……您还是先别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