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一点,练习室的门被推开。
空越儿和张文蚀瘫坐在地板上,空气里混杂着汗水和高强度训练后肌肉散发的热气。两人身上练习用的纱质舞衣都已湿透,紧紧贴在皮肤上。
“越儿,你的裂镰……”张文蚀喘着气,指了指搭在空越儿腿边的武器。
空越儿垂下头,平日里冷冽的脸上浮现出一丝烦躁。她拿起那把巨大的镰刀,指腹抚过刀刃,原本流光溢彩的暗紫与金色刃光,此刻像是劣质的贴膜,大片大片地剥落,露出底下黯淡的钢灰色。
“高强度训练的副作用。”空越儿的声音压得很低,透着一股压抑的焦虑,“刃光特效磨损得太厉害,这样下去……”
她没把话说完,但后果不言而喻。距离暗黑国风主题汇演只剩不到二十天,这把武器在舞台上会变成一堆废铁。
“我这边也糟透了。”张文蚀扯出一个无力的笑,她抬起手,掌心前方的施法区光芒闪烁,却像一盏接触不良的灯。
“过度练习,暗之力快被榨干了。‘黑暗降临’的释放延迟得厉害,根本卡不准节拍。”
她尝试着催动能量,施法区“滋”地爆出一团黑气,能量波动混乱不堪,血红色的流光闪了两下就断了,整个黑暗领域的展开速度,比平时慢了整整两秒。
舞台上的两秒,足够宣判一场表演的死刑。
“不行。”空越儿猛地站起身,走到张文蚀面前,动作果决,“我去找大主宰。”
“我陪你。”张文蚀撑着地板想站起来,但身体刚离地,眼前就一阵发黑,整个人晃了晃,脸色瞬间惨白。
空越儿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你先休息,我去。”
“不。”张文蚀摇了摇头,她抓住空越儿的手臂,眼神异常执拗,“我们是伙伴,要一起去。”
两人相互搀扶着走出练习室,来到张沈薇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冷气开得很足,与外面的燥热判若两个世界。张沈薇正坐在办公桌后,怀里抱着毛茸茸的兔小妖,手指在平板的数据报表上飞速滑动。
“大主宰。”空越儿的声音因脱力而有些沙哑,“我们出了问题。”
张沈薇抬起头,锐利的审度落在两人身上,瞬间就察觉到了她们虚弱的状态。
“说。”
空越儿将裂镰往桌上一放,发出沉闷的响声,她指着刃身上斑驳的脱落痕迹:“高强度训练导致涂层磨损,刃光特效撑不住了。”
张文蚀跟着深吸一口气,当着她的面再次释放“黑暗降临”。那团不稳定的黑暗能量,和断断续续的红色流光,比任何语言都更具说服力。
张沈薇沉默了几秒,办公室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她拿起手机,拨出一个号码:“米诺,带上你的工具箱,立刻来我办公室。”
不到五分钟,一个穿着工装、浑身机油味的男人就风风火火地冲了进来。他就是米诺。他拿起桌上的裂镰,眉头拧成一个疙瘩:“刃光涂层掉得有点狠,得全部刮掉重新喷涂。”
“多久?”张沈薇的语调很冷。
“连夜干,明天早上能弄好。”米诺拿起裂镰仔细端详,“但我缺几种特殊材料,得回工坊拿。”
“去。”张沈薇点了下头,“明天早上七点前,我要看见一把完好的裂镰。”
米诺二话不说,拎着武器转身就走。
张沈薇的注意力转向张文蚀:“你的问题更棘手。暗之力消耗过度,需要温和的能量介入调理。”
她又拨通了另一个电话:“蘅月,来我办公室,把你的水元素载体带上。”
十分钟后,王孙蘅月到了。她穿着一身便于活动的紧身训练服,头发利落地扎成丸子头,手里拎着一个流光溢彩的小巧水晶瓶。
“大主宰。”王孙蘅月走到桌前,声音轻柔得像一阵风,“听说文蚀出状况了?”
“暗之力消耗过大,需要你的水元素帮她稳住。”张沈薇指了指脸色苍白的张文蚀,“用水元素温养,帮她尽快恢复。”
王孙蘅月点头,走到张文蚀面前:“文蚀,别紧张,把身体里的暗之力向外引导。”
张文蚀闭上眼,按照她说的去做。王孙蘅月旋开水晶瓶,如水的蓝色光带从瓶口涌出,温柔地缠绕在张文蚀周身,与她散发出的暗紫色能量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奇异的动态平衡。
“水元素能舒缓狂暴的能量,让它恢复得更平稳。”王孙蘅月轻声解释,“但这需要时间,至少要持续三个小时。”
“那就开始。”张沈薇站起身,丢下一句,“我去找小勤。”
她走出办公室,径直来到黑玉双龙的专属训练室。敖小勤正在练习龙血护盾,澎湃的龙血之力在他身前凝聚成一面坚不可摧的金色光盾。
“小勤。”
敖小勤闻声收了力量,转身:“大主宰,有事?”
“文蚀暗之力透支,需要你的龙血之力帮她稳固本源。”张沈薇走到他面前,言简意赅,“龙血之力和暗之力属性不同,但你的力量能滋养能量核心。”
敖小勤毫不犹豫地点头:“我现在就去。”
两人回到办公室时,王孙蘅月正专注地用水元素调理着张文蚀的能量。敖小勤走到张文蚀另一侧,深吸一口气,精纯的龙血之力从他体内涌出,一缕凝实的金光从他指尖剥离,缓缓注入张文蚀的身体。
“龙血之力能滋养你的能量本源,帮你稳住气息。”敖小勤的声音沉稳有力,“但要小心,龙血之力与暗之力天生相克,融合过程会很痛苦。”
话音刚落,张文蚀就咬紧了牙关,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金色的龙血之力霸道地冲入她的能量核心,与原本的暗紫色能量疯狂冲撞,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她体内掀起了一场风暴。
“坚持住!”王孙蘅月立刻加大了水元素的输出,柔和的蓝光变得更加浓郁,像一张大网,试图缓冲两种能量的剧烈冲突。
金色、蓝色、暗紫色,三种光芒在张文蚀周身疯狂流转、碰撞、撕扯,最终,在水元素的强力调和下,渐渐形成一个微妙的平衡漩涡。
张文蚀的额角沁出冷汗,她紧握着拳,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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