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小勤站在练习室中央,深吸一口气,银线龙鳞纹自指尖亮起,沿着手臂攀爬交织,瞬间在他身前构筑起一道半透明的、布满细密鳞片纹路的光墙。
他对面,敖小青握紧了那枚羽毛吊坠,将精神力毫无保留地灌注进去。光芒扭曲,一头体型庞大的投影铁兽咆哮着凝聚成形,金属前肢刨着地面,摆出充满野性的攻击姿态。
“开始。”张沈薇的声音像手术刀一样精准而冷酷。
敖小青猛一挥手,铁兽应声扑出。敖小勤不退反进,双手虚按,龙鳞光墙骤然凝实。“咚——”沉闷的撞击声仿佛敲在每个人的心脏上。投影铁兽并未消散,反而借着冲击力灵巧地一滑,试图绕到侧面。敖小勤的反应快如闪电,身体微侧,光墙随之偏转,再次将铁兽的利爪精准地挡在毫厘之外。
训练室外,隔着巨大的单向玻璃,周风霜凝、周风霜澈和吴昊正静静地看着。
“这才几天……简直是脱胎换骨。”周风霜凝忍不住低声感叹,语气里满是惊异,“小青的投影已经有了实体感,小勤的防御……无懈可击。”
“无懈可击?”周风霜澈靠在墙边,猩红的眼眸里映着练习室内的光影,嘴角却勾起一抹不以为然的弧度,“姐姐,你的用词还是这么温和。这叫‘死板’。你看那个盾,只会挡,像个乌龟壳。再看那头野兽,只会扑,像只没脑子的疯狗。空有力量,毫无美感,简直是对能量的浪费。”
吴昊双手抱在胸前,目光沉静:“话不能这么说,阿澈。正是因为足够纯粹,才更有价值。他们现在是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一块……拥有火山内核的璞玉。张姐在做的,就是把这内核的能量给逼出来。”
“逼出来,然后呢?”周风霜澈嗤笑一声,走近玻璃,指尖几乎要触碰到冰冷的表面,“就让这两块石头在台上硬碰硬?发出‘咚咚咚’的噪音?那不叫表演,那叫施工现场。”他顿了顿,猩红的眸子闪过一丝狂热的兴味,“不过,如果……给这滚烫的火山岩浇上极寒的冰雪,你猜会发生什么?”
周风霜凝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脸色微变:“你想和他们合作?不行!张姐正在对他们进行高强度封闭式训练,她说过任何人不准干涉。你现在去提,她会把我们三个一起扔进重力室的。”
“怕什么。”周风霜澈转过身,好整以暇地看着吴昊,“队长,你怎么说?就甘心让这么好的素材,被张姐打磨成她流水线上的标准件?你不觉得,我们的‘灼昊坐标’,加上他们的‘龙与兽’,能创造出这个舞台从未有过的东西吗?”
吴昊没有立刻回答,他的视线穿透玻璃,紧盯着练习室内张沈薇冰冷的侧脸。她正毫不留情地呵斥着敖小勤:“你的防御是被动的!我要攻击性!用你的盾边去切削它的动作轨迹,反弹它的力量!你是盾,不是墙!”
“看到了吗?”吴昊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张姐要的,从来不是‘标准件’。她要的是‘极限’。而我们,可以给他们另一种极限。”他看向周风霜澈,眼神锐利,“但风险很高。一旦我们的加入扰乱了她的计划,或者效果不达预期,后果……”
“后果就是我们陪着他们一起被练到死呗。”周风霜澈无所谓地耸耸肩,“无趣的胜利我见多了,但有趣的失败,我还没试过。队长,你敢不敢赌?”
吴昊的嘴角终于浮现一丝笑意,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镜片反射出冰冷的光:“那就去敲门吧。不过,你来主说,我来收场。”
“成交。”
三人推门而入。
激昂的音乐和沉重的撞击声戛然而止。敖小勤和敖小青气喘吁吁地停下动作,看向门口的不速之客。
张沈薇缓缓转过身,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像淬了冰的刀子:“我记得训练室的门上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是你们不识字,还是觉得自己的时间多到可以随意挥霍?”
“张姐,我们……”周风霜凝刚想解释,就被吴昊抬手拦下。
吴昊上前一步,保持着一个礼貌但又不卑不亢的距离:“张姐,抱歉打扰。我们只是被这里的训练吸引了。两位新人的潜力……令人惊叹。”
“所以呢?”张沈薇的目光扫过他们三人,最后停在周风霜澈身上,“看完了热闹,是想来分一杯羹?”
“分羹?”周风霜澈笑了,那笑容带着他一贯的桀骜不驯,“张姐,你误会了。我们不是来分羹的,我们是来给这道主菜调味的。不然,再好的食材,做得寡淡无味,客人也不会买账。”
空气瞬间凝固。敖小青和敖小勤甚至都忘了喘气。
张沈薇的眼神骤然冷了下去,声音里听不出一丝温度:“周风霜澈,你在教我做事?”
“不敢。”周风霜澈迎着她的目光,丝毫没有退缩,“我只是作为一个‘艺术家’,无法容忍一块完美的画布被涂抹得如此……单调。力量与力量的碰撞,是最原始的暴力美学。但如果,在钢铁与鳞片的撞击中,炸开的是冰棱与霜花呢?在野兽的每一次扑击轨迹上,都附着着冰封的吐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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