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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十点，练习室里的空气因汗水与呼吸而变得粘稠闷热。
秦予希和林序然已经像两株被榨干水分的植物，练了整整两个小时，单薄的训练服湿透后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少女尚未完全长开的青涩轮廓。她们的动作越来越慢，呼吸越来越重，但依旧在咬牙坚持。
温乐妮站在镜子前，看着镜中两个疲惫不堪的身影，心里某种被刻意压抑的情绪，正不受控制地悄然滋长。
“休息十分钟。”她开口，声音比预想中要沙哑。
秦予希和林序然像被抽掉所有骨头，瞬间瘫坐在地板上，胸膛剧烈起伏，贪婪地大口喘着气。
李小雨适时地走过去，拧开两瓶水递给她们：“慢点喝，别呛到。”
“谢谢……”秦予希接过水，仰头灌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干渴的喉咙，带来一丝短暂的救赎。
林序然也喝了几口，缓过劲来，仰起汗湿的小脸，用一种混杂着期盼与畏惧的眼神看着温乐妮：“温老师，我们……做得怎么样？”
温乐妮的目光在她俩身上停留了几秒，那眼神过于复杂，让两个女孩都有些不安。她说：“有进步。但离合格，还差十万八千里。”
林序然眼里的光瞬间黯淡下去，她低下头，手指无意识地抠着瓶身上的标签。
“不过，”温乐妮忽然迈步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这个动作让林序然浑身一僵。温乐妮伸出手，动作有些生硬地，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你们已经很努力了。继续保持，会好的。”
林序然猛地抬起头，眼睛里重新燃起细碎的光：“真的吗？”
“真的。”温乐妮点点头，嘴角牵起一抹极淡的、几乎无法察觉的弧度。
那弧度很浅，却像投入死水的一粒石子。
秦予希也看过来，鼓起勇气，用一种近乎撒娇的、试探的语气小声问：“妈妈，你……会一直陪着我们吗？”
温乐妮嘴角的弧度瞬间僵住。
她看着秦予希那双清澈纯粹、充满全然信赖的眼睛，喉咙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发不出任何声音。这个称呼，像一枚淬了蜜的毒针，扎在她心上最柔软的地方。
“……会的。”最终，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干涩地回答，“我会陪着你们。”
秦予希的脸上瞬间绽放出灿烂夺目的笑容，纯粹得像正午的阳光，晃得温乐妮心脏一阵刺痛。
她猛地站起身，迅速转过去，不敢再看那两双能将她所有伪装融化的眼睛。
角落里，张沈薇一直靠在椅子上，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放下平板，目光幽幽地落在温乐妮紧绷的背影上，眼神里带着一种欣赏猎物挣扎时的玩味。
“小雨。”她忽然开口。
李小雨立刻走过去：“薇姐，您吩咐。”
“去准备午饭。”张沈薇看了一眼腕表，“十二点准时开饭。她们正在长身体，加一份高蛋白的汤。”
“好的。”李小雨点点头，转身快步走出练习室。
练习室里只剩下四个人，两个在地上喘息，一个在角落观察，一个在中央煎熬。
张沈薇站起身，高跟鞋踩在地板上发出清脆的声响，一步步走到温乐妮身边，声音压得极低，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感觉怎么样？”
“什么感觉？”温乐妮的声音绷得很紧。
“当‘妈妈’的感觉。”张沈薇的手指轻轻勾起她的下巴，这是一个带着绝对掌控意味的动作，强迫她抬起头，“你不觉得，这种被人全身心需要、无条件依赖的感觉，非常……上瘾吗？”
温乐妮的瞳孔骤然收缩。她想反驳，想说“没有”，但这两个字像被胶水粘在喉咙里，无论如何都吐不出来。
因为张沈薇说得对。那种感觉，真的会上瘾。
“薇姐。”她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你到底……想让我变成什么样？”
“变成我。”张沈薇松开手，嘴角的笑容扩大，带着一丝愉悦的残忍，“或者说，变成一个比我更懂得如何运用这种‘瘾’的，更强的人。”她转身走向门口，在门边停下，回头看了温乐妮一眼，语气恢复了公事公办的冷淡，“休息时间结束了。继续。”
温乐妮深吸一口气，像是要吸进所有力气来支撑自己。她转过身，重新面对秦予希和林序然。
“站起来。”她的声音恢复了冰冷的平静，“接下来，声乐训练。”
两个女孩立刻爬起来，眼神里没有丝毫怨言，只有全然的信任和期待。
温乐妮看着她们，心里翻涌着一股混杂着恐惧、兴奋，以及一丝隐秘愉悦的暗流。她知道，自己正一步步踏入张沈薇为她精心铺设的轨道，并且，已经无法回头。
下午一点，练习室外的走廊传来餐车的滚动声。李小雨推着车走进来，车上摆着几份精致的便当和一锅冒着热气的汤。
“吃饭了。”她将便当一一分发，“薇姐特地叮嘱厨房做的，低脂高蛋白，营养均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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