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训练室的灯光在早上八点准时亮起,这次不再是派派站在白板前,而是雪梨。
她穿着一身纯白的连体裙,高开叉设计露出修长的腿,金色的双马尾在脑后轻轻晃动,发尾那抹红色像是某种不安分的预兆。白色的小翅膀在背后微微颤抖,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
沙发上的张沈薇放下平板,墨绿色的眼眸像探照灯一样扫过她,一言不发。那沉默本身就是一种审视,让空气都变得粘稠。
雪梨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迎上那道目光:“张老师,我想好了。”
张沈薇没说话,只是抬了抬下巴,示意她继续。
雪梨走到白板前,马克笔在指尖捏得发白,在上面一笔一划地写下五个大字——【圣洁的叛逆】。
“我的人设,是‘圣洁外形加叛逆内核’。”雪梨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刻意维持的平稳,“所有人看到我,第一眼想到的是天使、纯洁、光明。但他们不知道,我骨子里反对的,恰恰就是这些。”
楚迁正要提笔记,却停住了,他皱眉抬头:“雪梨,恕我直言,你昨天还拒绝拍摄,今天就提出这么……完整的方案,这转变是不是太快了?你确定这不是一时冲动?”
雪梨的肩膀僵了一下,她转过身,语速极快地反驳:“我昨天拒绝,是因为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不代表我没有想法!被强加的‘圣洁’,就像一件穿久了的刑具,我想亲手把它砸碎,有什么问题吗?”
“可这太危险了!”玉纤纤忍不住站起来,脸上满是担忧,“砸碎?雪梨,你这是在向所有人宣战!他们会攻击你的,会把你骂得体无完肤!”
“那又怎么样?”雪梨的声音陡然拔高,像一根绷紧的弦,“难道要我继续当那个只会微笑点头的娃娃吗?纤纤,你忘了我们是怎么来的吗?那些骂声,比起我们经历的,算什么?”
一直沉默的张沈薇终于开口了,她的声音很淡,却像冰锥一样刺入这场争执:“所以,你的‘叛逆’,就是为了换取另一批人的喜欢?”她端起水杯,视线却锁在雪梨身上,“‘圣洁’是面具,‘叛逆’就不是吗?从一个牢笼,跳进另一个,你觉得很有趣?”
雪梨的脸“唰”地一下白了,她精心构筑的防线在这一句话下瞬间崩塌。她死死咬住嘴唇,金黄色的眼瞳里翻涌着屈辱和愤怒,昨晚派派的话和此刻张沈薇的质问交织在一起,几乎要将她撕裂。
“不……不是的。”她的声音开始发抖,却倔强地不肯退让,“面具是别人给的,而叛逆……是我自己选的!如果非要戴着什么活下去,我宁愿戴上自己亲手做的这个!”
派派立刻站出来,黑红色的兔耳朵都绷紧了:“没错!至少这是她自己的选择!张老师,我们不能一边让她面对痛苦,一边又质疑她反抗痛苦的方式!”
张沈薇的嘴角勾起一个几乎看不见的弧度,她没理会派派,依旧看着雪梨:“证明给我看。你的‘选择’,到底是什么。”
“三个方向。”雪梨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猛地转身回到白板前,语速飞快地画出三条线,“第一,顶奢广告。我要拍‘废墟圣洁风’。在破败的教堂、倒塌的雕像、满地碎玻璃里,我穿着最纯白的裙子,翅膀上沾着灰尘和血迹。我要让所有人看到,所谓的圣洁,不过是建立在废墟之上的谎言!”
玉纤纤倒吸一口凉气,却没再出声。
“第二,综艺,《天使的叛逆任务》。”雪梨的声音里透出一丝疯狂的快意,“在教堂跳街舞,在葬礼唱摇滚,在婚礼穿黑色礼服。我要挑衅所有规则,我要告诉他们,天使不是只会唱赞美诗的木偶,我们也可以疯狂!”
冯米哆的水蓝色眼眸瞪得溜圆,嘴巴张了张,终究还是把惊呼咽了回去。
“第三,影视。”雪梨在白板上重重写下【逆命天使】四个字,笔尖几乎要划破板面,“我要演一个本来最虔诚,却在经历背叛和利用后,选择反抗的‘逆命天使’。她不再信光明,不再守规则,她要用自己的方式,活出自己的人生。”
她说完,整个训练室安静了三秒。
雪梨的胸口剧烈起伏着,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扶着白板才没有倒下。她看着白板上的字,嘴角勾起一抹笑,那笑容里带着无尽的苦涩:“因为……这就是我自己。”
张沈薇终于站起身,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一下下砸在每个人的心上。她走到雪梨面前,伸出手,冰凉的指尖在雪梨颤抖的翅膀上轻轻划过。
“很好。”张沈薇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那就按照你说的做。广告、综艺、影视,我会让团队立刻跟进。”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重新落在雪梨脸上:“但是,雪梨,你要记住。你的叛逆,不是为了叛逆本身,更不是为了哗众取宠。”她的手指在雪梨的额头上轻轻一点,像是一种加冕,又像是一种警告,“你的叛逆,是为了自由。是为了让所有被束缚的人看到,他们也可以挣脱枷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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