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终点 第5章 魏老太的无奈

“你大哥就那臭脾气，他打完你他也后悔。”

魏乐心有些不以为然。“是，划脑门儿那次他当时是后悔了，后悔的说要剁手，可以后还不是照样打？那年他说开麻将馆，他一分钱也没出，我借了一千块钱租了房买了麻将桌，等好不容易攒够了能还钱了，他倒好，拿着钱出门了。回来时正赶上母亲节，他一回来就找茬，说我没回家陪你过节，说我成天啥也不干，净找人喝酒，不收拾屋子如何如何的，又开始动手，屋子里七八个人都拦不住，把拉架的牙都打掉了。打我时我大嫂曹静也在场呢，我哥说我那些都是莫须有的事儿，她不但不替我解释，吓得猫屋里不敢露面。结果是麻将馆打黄了，我一分钱没捞着，借的那一千块钱我好长时间才还给人家。再说上次，是前年的事儿吧？他和我爸吵架拿个刀说要和我爸同归于尽，我能不拦着吗？他拿着扫炕的笤帚抓着我的头发往脑袋上打，笤帚都打劈了，那可是竹子的你说他有多使劲？我脑袋肿的跟个球一样，那几天睡觉都是坐着睡的。第二天我爸说我的头发掉的满地都是，说的时候还掉眼泪了。”魏乐心说到这儿朝东屋看了一眼，眼睛里有什么一闪而过。

“不过从那以后我爸对我的态度倒是变了，我的话他也能听进去了。我还发现从那以后我爸就不提我大哥了，反正跟我是从来没提过。跟你提过吗？”

老太太看看魏乐心，又朝着东屋瞟了一眼，脸色凝重，闷闷挤出三个字：“没提过。”

此时，魏老太太心里难受得很。她从来也没有想到过，在老大和老三之间竟然存在着这么多的积怨。在她眼里，老大一直都是护着这个妹妹的，要是被外人欺负了他都会去拼命。可她现在才意识到，以魏乐心倔强的个性轻易不会被外人欺负，唯一欺负过魏乐心的，却是这个一直说要护着她的大哥！

大哥做成这样，姑嫂之间怎么可能会关系和睦呢？或许她们之间也是矛盾重生了。现在老大一走了之，留下了一大堆的烂摊子，曹静岁数那么小，她能收拾得了吗？

或者说，她会去收拾这个烂摊子吗？

想到这，老太太平白打了个冷颤，猛的，她又想到了四妹妹抬的那笔钱。这事要是处理的不好，以后不但亲戚难做，连家族中所有的关系都会受到影响。钱毕竟是老大俩口子花的，他们得担起来啊！不然的话不是成了家族中的忘恩负义之人了吗？

魏老太在心里盘算着，孩子他老姑送来五万，老妹子和二妹子要汇来三万，自己这再凑上一万，五妹子还说欠着老大三万呢，这加起来已经十二万了……

老太太松了一口气道：“你五姨也打过电话了，说上个月从你哥那借的三万块钱会尽量张罗上汇过来，要不……就让她直接给你四姨得了，也省了转来转去的麻烦。”

魏乐心一听这话当时就急了。“哎不行不行！妈，我五姨的四万那可不是我哥的钱，那是我逼着宁远去跟他单位同事借的，这个月底说好要还回去的，这钱可没法给我哥顶账啊。你跟我五姨说让她把钱直接汇给我就行。”

老太太一愣神儿，忙又强调了一遍。“不是四万，是三万！”

魏乐心也高声强调了一遍。“妈你肯定听错了，不是三万是四万！”

“我又没老糊涂咋能听错？你五姨说了好几遍呢，跟你哥借的是三万！”

魏乐心呆了呆，马上灵光一现想起来了什么。

“行了妈你不用说了，我知道是咋回事儿了。怪不得拿钱那天宁远回家就耷拉个脸子给我看，还说我哥和曹静一拿到钱就去了手机店，买了一部好像说是六千多块的手机，让他恰好看见了。他还说那钱根本不是给我五姨用的，是我哥他俩撒谎。果然被他说中，原来是我五姨用三万，他们撒谎说四万自己留了一万买手机了。”

这怎么又出来一笔账哪！

老太太心头一凉，这回怎么也没法子再向着老大说话了，她心里是恨铁不成钢啊！

这哥嫂是怎么当的？女儿养的大车这几年也不景气，宁远的工资也不高，家里要供两个学生，又刚买了房，手头紧的连装修的钱都拿不出来，他俩怎么还忍心从妹妹身上挤？

面对着这个老姑娘魏家老太太也是惭愧不已。从小到大家里的钱近乎一半都给老大花了，两个儿子也都给置了房，轮到姑娘结婚时家里头一分钱都拿不出，出去借了七千块钱姑娘也给退回来了。儿子成了家后，不但没给过父母生活费还时不时的回家拿钱，唯独老姑娘往娘家花钱照应着老俩口。

再看看这屋子里头的物件，大到家电小到手电筒，哪一样不是姑娘给置办的？

一想这些，魏老太心里堵得慌，又恨自己的无能为力。现下老大出了这事，她该如何去帮助孩子们度过难关呢？

母女二人陷入沉思。

这时院子里响起了“踏踏”的脚步声。魏乐心一听就知道是曹静来了，只有她那不抬脚的拖地步伐才能走出这种音调来。

跟在她身后的是魏乐文和前妻英子所生的大女儿，刚满二十岁的魏然。

曹静的眼圈红红的，眼窝子有些淤青，漂亮的小脸蛋儿完全没了往日的光彩。魏乐心见了她这样，刚刚生出的那点怨气儿也顿时消了，并主动打了招呼。

“齐家的人没找你闹吧？”

曹静靠着床沿坐下，情绪很是低落。“没有，你哥走了他们找我也没用啊！上午公安局找我了，问你大哥去哪了，我说不知道。又问了一些打人那天几点出去几点回来什么的。”停顿了一下又说：“你跟你大哥联系了吗？”

“还没有。昨晚我二伯哥给我打电话了，说他们已经到了强子那，他天亮就会往回返了。”

曹静“哦”了一声。魏老太赶忙问道：“你俩中午吃饭了吗？”

魏然小声回答：“吃过了。”曹静忙接过话茬去：“我本来不想吃的，但是然然和倩倩不吃不行啊，我就在家对付做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