郡守府、监察司、执律堂、灵籍部……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发声,没有一纸公告、没有一条问责、没有任何“善后”措施。
因为——没人敢。
赵家已灭,宋家也灭。
一人动手,杀至入圣、斩至圣王、甚至灭至半圣尊!连皇族供奉都陨落在她手下。
她不是造反,却比造反更让人恐惧。
造反至少有旗号,有组织,有谋略;
她没有宣言,没有请命,不立旗帜,却以一己之力,让安阳官面整个系统——瘫死。
—
这一夜,安阳再无人敢提“庞家”。
而“庞雪”这个名字,从无人知的孤女,变成了城中所有宗门家族的禁语二字。
她不再是传说。
她成了无法干涉的现实。
—
火焰虽然熄灭,但全安阳心底,依旧燃着一种名叫:
“恐惧”的火。
星火未散,宋家已亡。
安阳城虽未陷入战乱,却比任何一场战争都要沉重。
血流不成河,却如冰水入骨。没人喊杀,也没人悲鸣。
只剩下:一座城的沉默。
此刻,整个安阳州的上层力量,都在做同一件事——关门、闭口、封界。
—
南郊,承灵宗。
这与宋家素来交好,历来是彼此护持的盟宗,如今主峰却一夜间封山,全宗开启了七重护宗阵法,连内部弟子都不得随意走动。
掌门顾长明连夜召集长老议会,拍板第一件事:
“与宋家的盟约,从此作废。”
“从今日起,不得收留宋家来人,不得回应任何求援,不得言明往昔交情。”
“再有弟子私下提起宋姓……逐出宗门。”
—
东城,火鸾世家。
宋家灭门的第三个时辰,火鸾世家家主亲手焚毁与宋家往来十七年账册,并下令:
“将‘宋’字从我族祠堂史卷中除名。”
“传我旨意,宋家之事,与火鸾无关。”
—
西岭,三清丹馆。
丹馆三位长老原本与宋家炼丹支系往来密切,互通丹方、资源共享。
但在看清宋家被焚成焦土、魂体尽灭之后,也迅速关上了门。
管事老者甚至当街封贴公告:
“本馆与宋赵两家无任何血脉、因果、功业瓜葛。”
“丹馆修道,慎涉因果。”
—
不止他们。
望月山庄、碧剑宗、云洲马家、回风商会……凡是与宋赵两家有过一线牵连的,全部或明或暗地撕裂书信、焚毁记录、屏蔽提名。
他们不是傻子。
两大家族的灭亡,不是因为内乱,不是因为朝廷问罪。
是被一个看似孤身、实则强大到无法揣测的神火之女,在短短时日间,彻底焚毁。
并且她灭的不是“人”,是“魂”,是“根”。
这种人,不能惹。
甚至连道义都不能讲。
—
“她既是庞家之后,宋赵参与围剿,她出手无可厚非。”
“再者,她所施神技……早已超出我们可干涉的层次。”
“道理,不重要了。”
“活着,最重要。”
—
安阳各势力,心照不宣地开始“自保动作”。
有的关山立结界,有的转移宗门灵脉,有的将年幼弟子派往外州避风,有的甚至联系京都想上报此事、切割责任。
但没有一个人,选择“站出来”。
没有一个人,敢喊一句“不平”。
所有人都把那片火海当作一场梦境。
—
宋家曾是不小的二流家族;赵家乃国舅,权压朝野,贵妃亲信。
但现在呢?
烧了,就烧了。
死了,就死了。
他们的所谓“盟友”“亲族”“故交”,一个个关起门、烧掉信、毁掉线,眼睁睁看着那片火莲燃尽,不说一句话。
—
而这正是若小萌要看到的。
她并未专门屠杀宋赵的亲信家族,也没强求“连坐”,她只是放手让人“看火”。
而“看火”这件事,本身,就暴露了全部。
—
安阳州郡守府,正厅火光不灭,彻夜未眠。
厚重的檀木桌上摊满奏折、密报、情报玉简,周围坐着的是安阳州最有权势的一批人:
郡守周成岳、执律堂堂主、镇使大人、监察长史、兵卫统领、灵籍主管、御史行员……皆到齐。
屋内压得出奇的安静,连落笔声都没有。
一张刚被摊开的密卷上,赤金火纹仍在燃烧,记录的,正是刚刚发生不久的事件:
“赵家覆灭,宋家同日焚毁,血脉尽断,魂体全灭,神级术法确认出现,施术者为女性神体持有者,疑为‘焚虚神体’。”
郡守周成岳面如死灰,手握笔杆,却迟迟落不下一个字。
执律堂堂主低声开口:
“这件事……该定性了。”
“庞雪,确已为神阶修士无疑。以她所施之术,赵宋两家无一人能抗,连半圣尊都焚灭,连皇族供奉都被抹杀。”
“你我不是她敌手,安阳不是她的敌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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