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然勒紧缰绳端坐在马背上,远远看着赵烈的身影,脸上也不禁露出笑容来:
“三弟!”
“二哥!”
赵烈腰挂长刀,策马狂奔而来,额间沁出的汗珠在阳光下,闪着点点光芒。
看着他近前,赵然策马走了两步迎上去,正欲说话,却见赵烈猛地勒住缰绳,目光当即瞥向了队伍中沈绿珠乘坐的那辆马车。
赵烈眉头往上一挑,策马径直绕过赵然走近马车,‘察’一声摘下长刀,用刀鞘挑开帘子,从马背上俯身,凑过头来就要往里瞧!
赵然在身后怒斥:“三弟,不得无礼!”
只见视线内一抹葱白柔荑一闪,还未等他看清沈绿珠的模样,耳边‘噌’一声!
眼前刀光一闪,沈绿珠猛然伸手握住刀柄,抽出长刀,架在了他的颈侧!
燕国公府的随从当即发出惊呼:“世子小心!”
赵然坐在马背上,劲腰往后一仰,堪堪避开一寸,才没被刺中。
帘子转瞬便重新落下,只听马车内传来一声意味深长的轻笑:“好马配好鞍,世子这把刀看着倒是能唬人。”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赵烈双眼似灯笼倏尔一亮,都说扬州女子温柔似水,听听这声音!果真悠扬婉转,钻进耳朵里,就像有羽毛在耳朵内轻扫,撩得人心痒痒。
他嘴角一勾,傲娇道:“本世子的刀可是千金难求!”
“是么?”沈绿珠语调轻轻一扬,冷笑一声,松手将刀朝他扔去!
赵烈抬手一把接住,‘刷’一声入鞘,看着落下的帘子,眼底藏着一丝玩味。
他伸手拍了拍腰侧挂着的刀,语气轻佻极了:“是不是好刀,你日后不就知道了?”
赵然慌忙策马上前,怒瞪着赵烈,朝马车拱手:“三弟无礼,还请沈大小姐莫怪……”
赵烈吊儿郎当的:“我跟我娘子说几句话,怎么就无礼了?”
一来就拿刀去挑人家小姐的车帘子,十足一个下马威,现在还大言不惭,马车里陪着沈绿珠的凌霜和傲雪气得鼻孔都要冒烟了!
钟钺呈一声拔刀架在赵烈颈侧,肃然警告道:“我家大小姐尚未与世子拜天地拜高堂,还请世子慎言!”
一见面就叫娘子,美得他!
“哎哎哎,”赵烈伸出食指不以为意地将颈侧的刀往外推了推,睥睨着钟钺,得意一笑,“你就是这么对你的姑爷的?!”
这赵三郎,果真如同传闻中那样混不吝!
沈府的人气得面色铁青。
赵然一面给沈绿珠赔罪,一面给赵烈擦屁股,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赵三郎,你是不是想让爹抽你?!”
“噗嗤!”
赵然话音一落,马车里传来沈绿珠低低的笑声,赵烈本像只趾高气昂的大公鸡,听到这声笑声,顿时犹如针刺。
都快成亲的人,还被爹抽,在未来娘子面前,赵烈面子实在有些挂不住:“爹年老体迈,抽得动我才怪!”
赵然抬起马鞭朝他抽去:“爹抽不动你,我先抽你!”
“二哥!”赵烈在未来娘子面前失了面子,一时屁股如坐针毡,连忙策着马往赵小蜂那边去了。
赵然摇摇头,朝钟斧等人道:“太阳快下山了,先送沈大小姐到国公府别苑!”
众人这才重新动起来。
赵烈走在前头,捏着赵小蜂的后颈肉,提小鸡似的:“我问你,这沈大小姐果真比宋怀玉好看?敢骗我你死定了!”
赵小蜂点头如捣蒜:“……世子爷,美的,包美的!”
但一时又不知自家世子爷要求是不是太高:“世子爷,那,要是不美的话,您还能怎么办?”
人都到燕州来了。
赵烈哼哼两声,笑得贱兮兮的:“趁还没拜堂,退婚!”
赵小蜂:……?
话刚说完,后脑勺就被人拍了一巴掌,赵烈‘嘶’一声,连忙伸手揉着脑瓜子,却见赵然策马走到他身侧,面色黑如锅底:“你怎么是从外边回来?!”
一提这事,赵烈瞬间得意洋洋:“跟鞑子打了一架!”
马车里,沈绿珠伸手挑起车帘的一角往外看去,只看到赵烈坐在马背上,穿着箭袖红衣,束着红发带,披着一肩黑发的背影。
果真是个半大少年郎而已。
再怎么肆意风流,身量也比与他并肩而行的赵二郎要矮半个头。
但胜在这么看着,脊背挺直,劲腰收紧,手长脚长,再长两年,长开了,或许要更显个高腿长。
沈绿珠放下帘子,拿起团扇微微挡住皓齿,问外边的钟钺:“可瞧清楚了?俊不俊?”
钟钺轻咳一声,在车窗外落下一个字:“俊!”
沈绿珠终于摇了摇团扇,轻叹道:“总算还有那么一点可取之处。”
傲雪听到了,当即愤愤道:“大小姐,你可不能被他外表骗了!”
从刚刚那赵烈的言行举止看,是半点也比不上赵二郎,傲雪撇撇嘴:“坏胚子!”
沈绿珠歪了歪身子,斜靠着软枕,眼中闪过一点流光。
这赵三郎,原来是个酒肉纨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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