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批混合种苗冒芽的喜讯,像一阵暖风传遍了玄枢城。次日清晨,云澈刚踏入温室,便见藤木族长老正蹲在苗床旁,手中握着灵植探测仪,眉头却微微皱着,与昨日的欣喜截然不同。
“长老,种苗出问题了?”云澈快步上前,目光落在那株泛着冰蓝光泽的芽尖上——芽尖依旧嫩绿,只是根部的土壤里,隐约渗出一丝极淡的灰气,若不仔细观察,很容易被当成晨露的反光。
藤木族长老将探测仪递过来,屏幕上跳动的灵力数值正缓慢下降:“昨晚还好好的,今早一测,种苗的灵力吸收速度慢了三成。你看这土壤,我刚才挖开表层,发现沙族带来的特殊沙土里,混着些奇怪的颗粒。”
云澈俯身拨开土壤,指尖触到几粒细小的黑色颗粒,颗粒入手微凉,还带着一丝不属于三界灵土的邪异气息。他将颗粒放在鼻尖轻嗅,隐约闻到一股类似腐木的腥气,与之前在西域沙泉边闻到的纯净灵气截然不同。
“这颗粒有问题。”云澈将颗粒装入玉盒,转身对身后的弟子道,“立刻去传讯沙族代表,问清楚这批特殊沙土的具体采集地点,还有采集时是否遇到异常。”
弟子刚领命离去,议事阁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穿着远洲服饰的信使,浑身沾着尘土,手中高举着一枚刻有“危”字的传讯符,闯入广场:“云澈大人!远洲急报!我们那边的共生苗……全枯了!”
议事阁内,信使捧着一株枯萎的共生苗,苗秆发黑,叶片蜷缩,根部还缠着与玉盒中相似的黑色颗粒。“半个月前,我们按照联盟的方案种下共生苗,起初长势很好,可三天前,土壤里突然冒出这些黑颗粒,没过多久,种苗就开始枯萎,连灵泉灌溉都没用。”信使的声音带着颤抖,“族里的长老说,这是从未见过的‘蚀土’,能吸走种苗的灵力,再这么下去,远洲的试验田就要全毁了!”
云澈心中一沉,将玉盒中的黑颗粒与枯萎种苗根部的颗粒对比——两者无论大小、气息都完全一致。“看来不是沙族沙土的问题,是这‘蚀土’在暗中扩散。”他转头对玄枢城的守卫长老道,“立刻封锁所有进出玄枢城的通道,检查所有外来物资,尤其是土壤和种苗,绝不能让蚀土继续传播。”
慕容雪此时已取来古籍,快速翻阅着关于土壤异常的记载:“你看这里,上古时期有记载‘域外蚀土’,能侵蚀灵脉、污染灵植,唯有‘净化灵晶’能克制。但净化灵晶只在极北的‘碎晶原’有产出,那里常年被暴风雪覆盖,还盘踞着冰焰兽,极难开采。”
“不管多难,都得去。”云澈将玉盒收好,目光坚定,“远洲的种苗已经枯萎,若不尽快找到净化灵晶,其他族群的试验田也会遭殃。我带一队人去碎晶原,你们留在玄枢城,一方面继续监测种苗状况,用灵泉水稀释土壤中的蚀土,另一方面联系各族,排查是否有其他地方出现蚀土。”
话音刚落,沙族代表匆匆赶来,手中拿着一份地图:“大人,我们查过了,这批沙土是在西域沙泉东北三十里的‘黑风凹’采集的,那里原本是片废弃的矿坑,最近总有人看到矿坑深处有灰雾冒出。我们怀疑,蚀土就是从矿坑里来的!”
云澈接过地图,指尖点在黑风凹的位置——那里恰好位于西域灵脉的分支上,若蚀土顺着灵脉扩散,后果不堪设想。“看来事情比我们想的更复杂,蚀土不仅在扩散,还在污染灵脉。”他立刻调整计划,“慕容雪,你带一队人去西域黑风凹,探查矿坑中的灰雾来源,务必阻止蚀土继续污染灵脉;我去碎晶原找净化灵晶,咱们分头行动,以灵纹传讯符保持联系。”
众人迅速分头准备。温室中,藤木族长老正用灵泉水小心浇灌着种苗,试图延缓蚀土的侵蚀,那株最先冒芽的混合种苗,芽尖的冰蓝色已黯淡了几分,却仍在顽强地生长着。云澈走到苗床旁,轻轻抚摸着芽尖:“等我回来,一定让你重新焕发生机。”
临行前,慕容雪将一枚温玉递给云澈,玉上刻着防御灵纹:“碎晶原危险,这枚灵纹玉能抵御暴风雪和冰焰兽的攻击。你一定要小心。”
云澈接过温玉,将“共生联盟”的令牌交给她:“玄枢城和各族的联系就交给你了,放心,我很快就会带着净化灵晶回来。”
两队人马分别从玄枢城出发,一队向北,朝着风雪弥漫的碎晶原前进;一队向西,朝着迷雾笼罩的黑风凹赶去。温室中的混合种苗仍在顽强生长,议事阁外的“三界同心录”玉碑,依旧散发着柔和的微光——它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所有人,共生联盟的道路从不只有坦途,唯有同心协力,才能跨过眼前的危机,守护住共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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