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漩涡的光影在身后消散,脚下重新踏上山海书屋熟悉的、带着修补痕迹的木地板时,我们所有人(兽)都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遗忘图书馆那无处不在的知识尘埃和疯狂低语仿佛还在耳边萦绕,混合着灵植苑的硝烟与血腥气,让刚刚回归的“日常”显得如此虚幻而不真实。
“噗通”、“噗通”几声,除了还能勉强站立的狰兽和我,其他伙伴几乎都瘫倒在地。讹兽四仰八叉地躺在它的电竞椅上,舌头耷拉在外面,有气无力地哼哼:“Yo、脑子要炸了,信息过载比连肝三天三夜游戏还累。”
九尾狐直接变回了原形,蜷缩在她最爱的软垫窝里,九条尾巴无力地盖住脑袋,发出细微的、劫后余生的呜咽。
饕餮趴在聚灵阵边缘,周身的雾气颜色依旧有些混乱(夹杂着遗忘图书馆的墨黑和灵植苑的暗绿),不停地打着带着腐朽书卷味的嗝,闷闷抱怨:“难吃还塞牙”
狰兽虽然站着,但腹部和背部的伤口又因为激烈战斗而裂开,暗红色的血珠缓缓渗出。它沉默地走到药箱旁,用尾巴卷起药膏,熟练地给自己涂抹,只是动作比平时慢了许多。
我靠坐在柜台后的藤椅上,感觉浑身的骨头都在呻吟,灵力和精神力都透支得厉害。怀里的《山海经》沉寂着,传递来一股深深的疲惫感,仿佛刚才在图书馆里的爆发耗尽了它积攒的力量。手腕上的环形烙印依旧清晰,但不再灼热,只是隐隐的,似乎与什么遥远的东西产生着共鸣。
“最初的记录者”、“重构之契”
OBS-001最后传来的信息,像两个沉重的问号,压在我的心头,比之前的任何谜团都更加飘渺和宏大。
最初的记录者?是指最早记载《山海经》的人?还是指“门”和“守门人”故事的开端?甚至可能是万界规则形成之初的某个存在?
重构之契?听起来像是一种协议、契约,或者某种能改变现状的“工具”?
我们刚刚从一个疯狂科学家(U-A-01)的实验基地和一个会吃人的概念图书馆里逃出来,身上还带着伤,脑子里塞满了混乱的信息和未解的谜题,现在又接到了更抽象、更艰巨的“任务”?
这感觉就像刚通关了一个地狱难度的副本,还没来得及交任务,NPC就告诉你:“恭喜你,这只是新手教程,真正的灭世危机和隐藏结局在等着你,去收集传说中的三件神器吧少年!”
心累,真的心累。
“老大。”讹兽稍微缓过点劲,挣扎着坐起来,红眼睛里还带着血丝,“咱接下来咋整?找那个什么‘最初的记录者’?这上哪儿找去?还有那个‘重构之契’,听起来就不是路边能捡到的玩意儿”
九尾狐也从尾巴缝里探出眼睛,带着担忧。
饕餮打了个长长的嗝,喷出一小股带着霉味的雾气,表示脑子不够用。
狰兽处理完伤口,走到我身边,安静地趴下,用行动表示“你说咋办就咋办”。
我看着疲惫不堪但眼神依旧信任着我的伙伴们,知道现在不是沮丧的时候。我们是互相的依靠,是这个荒诞万界中彼此唯一的锚点。
“先休整。”我做出决定,声音虽然沙哑,但尽量坚定,“全力恢复伤势,消化这次的经验。讹兽,你重点分析从图书馆带回来的、关于‘文保会’调阅记录的数据碎片,看看能不能找到更多关于他们目的和下一步行动的信息。另外,尝试在所有能找到的资料库(包括爷爷的笔记、居委会内部网络、甚至是一些禁忌的‘暗网’)里,搜索‘最初的记录者’和‘重构之契’这两个关键词,任何相关的传说、隐喻、哪怕只是只言片语,都不能放过。”
“明白!”讹兽强打精神,爪子搭上了键盘。
“狐妹儿,你负责照顾伤员,稳定大家的情绪。同时,你的幻术在图书馆经历了考验,看看能不能从中领悟到对抗精神污染和信息冲击的新方法。”
九尾狐点点头,轻轻“嗯”了一声。
“老饕,你尽快‘净化’掉体内残留的那些混乱规则和知识毒素,这次别再乱吃了!感觉不对劲立刻说!”
饕餮低吼一声,表示知道错了,然后闭上眼睛,开始专心运转雾气。
“狰兽,你伤势最重,好好休息,尽快恢复战斗力。”
狰兽用脑袋蹭了蹭我的手。
安排好这些,我才稍微松了口气,也给自己服下丹药,开始调息。
接下来的几天,山海书屋再次进入了紧张的恢复和情报搜集期。外面城市的阳光依旧,车水马龙,普通人依旧过着他们柴米油盐的生活,浑然不觉他们头顶的万界之中,正暗流汹涌。
讹兽那边进展缓慢。“最初的记录者”和“重构之契”这两个词,如同石沉大海,在几乎所有明面上的数据库中都找不到直接匹配的记录。只有在一些极其古老、甚至语法都难以辨认的残破典籍的隐喻性描述中,隐约能看到类似“开篇之笔”、“重订之约”这样的模糊指向,但缺乏具体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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