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脱了包围圈,我们像几缕游魂,在夜晚的灵植苑中无声穿行。九尾狐的幻术全力运转,将我们的身形、气息乃至行走时带起的微风都尽力抹去,与周围沙沙作响的灵植融为一体。饕餮打头,它那对“异常”和“铁味”的敏锐嗅觉成了最好的导航仪,指引着我们避开那些散发着明显危险气息的活性化植物区域,朝着“静谧区”的方向迂回前进。
越是深入,周围的景象越是诡异。正常的、散发着温和生机的灵植逐渐减少,取而代之的是一些形态扭曲、色泽暗沉、或是散发着不祥微光的变异植株。有的像是被强行嫁接了不同物种的部分,茎干上长出带着倒刺的叶片,花朵里伸出细密的触须;有的则像是被抽干了某种“特质”,只剩下干瘪的外壳和空洞的规则回响;更有的,干脆就是由墨绿色、不断蠕动的菌丝和植物纤维强行糅合在一起的、难以名状的聚合体,如同我们之前在墟心外围见过的“执念聚合体”的植物翻版。
“Yo这里简直是个植物版的人体实验室”讹兽一边维持着信息干扰,一边用“真实之眼”扫描着周围,声音里满是嫌恶,“看那株‘三色堇’,它的三种颜色分别代表着‘快乐’、‘悲伤’、‘愤怒’的规则碎片,被强行缝合在一起,现在三种情绪在里面互相撕扯,快成神经病了!还有那棵‘铁骨木’,内部被掏空,塞满了冰冷的金属导管和能量回路”
九尾狐已经不敢多看,闭着眼睛,紧紧抓着我的衣角,全靠幻术本能引路。
饕餮则显得很烦躁,喉咙里不断发出低沉的咕噜声:“混乱难闻不能吃”
狰兽始终跟在我身侧,五条尾巴如同最灵敏的传感器,捕捉着空气中每一丝危险的征兆。
我的规则感知力如同在泥沼中穿行,这里的规则被各种实验和扭曲搞得支离破碎、相互冲突,反馈回来的信息混乱不堪。但这也从侧面证明了,我们找对了地方。只有这种不计后果、疯狂改造规则和环境的核心实验区,才会产生如此大范围的异常。
空气中那股“铁味”越来越浓,混合着消毒水、某种高频能量运转的臭氧味,以及一丝极其微弱的、属于“生灵”绝望挣扎后留下的精神残响。
终于,我们穿过一片如同畸形珊瑚丛般的墨玉荆棘林(小心翼翼地绕开那些闪烁着寒光的尖刺),眼前豁然开朗,但景象却让人倒吸一口凉气。
这里没有高大的灵植,只有一片被金属栅栏和半透明能量屏障严密围起来的、方圆数百米的平整区域。地面并非泥土,而是某种光滑的、泛着冷光的银灰色合金板,上面蚀刻着复杂到令人眼晕的符文回路和能量导管。区域中央,矗立着一座造型极其科幻的、如同倒置金字塔般的黑色建筑,建筑表面没有任何窗户或装饰,只有无数细小的指示灯在明灭闪烁,与天空中流转的星萤光芒形成诡异的呼应。
这里就是“静谧区”。死寂,冰冷,与周围生机勃勃(虽然扭曲)的灵植苑格格不入。
而在黑色建筑的一侧,连接着一个巨大的、半埋入地下的透明穹顶结构,像是一个巨型温室。透过穹顶,可以看到里面并非种植着花草,而是排列着无数整齐的、如同蜂巢般的透明培养舱!每个培养舱里,都浸泡在淡绿色的营养液中,隐约可见各种形态的植物样本、甚至是一些被植物组织包裹、形态模糊的生物轮廓!
那个出事的学徒,会不会就被送到了这里?
“医庐呵。”我冷笑一声。这哪里是医庐,分明是标本陈列室和**实验场!
“目标确认!”讹兽压低声音,指着那座黑色建筑,“最强的能量反应和‘铁味’源头,还有U-A-01的权限残留,都在那里面!那个穹顶实验室是附属设施!”
“怎么进去?”九尾狐看着那严密的金属栅栏和能量屏障,声音发颤。
“硬闯肯定不行,会触发警报。”我仔细观察着。栅栏和屏障并非毫无破绽,它们的能量供应似乎与灵植苑整体的“生态维持网络”相连,但在靠近我们这边的一角,有几根能量导管似乎因为附近墨玉荆棘的异常生长(或许是实验副作用?)而出现了微弱的能量泄露和不稳定波动。
“有办法。”我看向饕餮,“老饕,看到那几根闪着蓝光、有轻微电弧跳跃的能量管了吗?你能不能用吞噬之力,制造一个极其短暂、小范围的‘能量真空’或者‘规则中和带’,就在那个不稳定的节点上?不用完全破坏,只要让屏障和栅栏的防御出现一刹那的紊乱和缺口就行!”
饕餮盯着那个方向,独眼转动,似乎在计算,然后闷闷点头:“可以。很短暂。三秒。”
“三秒足够了!”我看向伙伴们,“讹兽,准备好,缺口一出现,立刻用数据流模拟一段‘系统例行维护,能量波动正常’的虚假日志,覆盖掉警报触发!狐妹儿,幻术跟上,掩盖我们进入的瞬间景象和能量残留!狰兽,你第一个进,确认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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