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植苑的“宿舍”并非想象中的茅屋木舍,而是几座精巧的、完全由活着的、散发着柔和青光的灵藤缠绕编织而成的树屋,坐落在一条清澈见底、飘落着各色灵花瓣的溪流旁。内部空间宽敞,家具一应俱全,甚至还有淡淡的安神熏香,条件比山海书屋好了不止一个档次。
张松涛主管热情地帮我们安顿好,又塞给我们每人一本厚厚的《灵植苑基础工作手册及注意事项》,嘱咐我们今日先休息,熟悉环境,明日一早再开始正式的“进修”工作。
“有什么需要,随时用徽章联系我,或者找这里的其他园艺师。”他笑呵呵地说完,便拎着他的小锄头,慢悠悠地踱步离开了,身影很快消失在郁郁葱葱的灵植掩映中。
树屋的门(一片会自动开合的巨大叶片)关上,我们立刻收敛了脸上的笑容。
“快检查!”我低声道。
讹兽的红眼睛瞬间扫过整个树屋内部,爪子间弹出细微的电弧,探查着能量节点和可能的监控装置。九尾狐的幻术悄然弥漫,在我们周围形成一层隔绝感知的薄膜。饕餮抽动着鼻子,仔细分辨空气中的每一丝气味。狰兽则守在门口,五尾低垂,感知着外界的动静。
几分钟后,讹兽收回探查,语气有些古怪:“Yo没发现明显的监控法阵或者科技窥探设备能量流动很自然,就是纯粹的草木生机和地脉灵气但是”
“但是什么?”我追问。
“但是,总觉得太‘干净’了。”讹兽挠了挠头,“就像被人精心擦拭过一样,连一点‘杂乱’的信息残留都没有。这不正常,任何有人长期活动的地方,总会留下些微弱的精神印记或者能量残痕,除非有人定期‘清理’。”
定期清理?为了保持监控环境的“纯净”,以便更好地观察我们这些“样本”?
九尾狐也小声道:“外面那种被看着的感觉,还在,很淡,但散不开。”
饕餮闷闷地总结:“果子香。很多。想吃。但有‘铁’味。”
铁味?在灵植苑?
我和狰兽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
“先按兵不动。”我做出决定,“对方既然把我们‘请’来,肯定会有所动作。我们以不变应万变,同时暗中观察。讹兽,尝试用最低功耗、最隐蔽的方式,持续扫描周围环境,尤其是饕餮说的‘铁味’来源。狐妹儿,维持基础幻术,让我们看起来就是在正常休息和学习。老饕,狰兽,轮流警戒。”
我们各自行动起来。我翻开那本《灵植苑工作手册》,里面详细记录了各种灵植的习性、培育方法、注意事项,以及苑内的行为规范,看起来就是一本普通的员工手册。但我注意到,在手册最后几页,用极小的字印着几条特别的“禁令”:
“禁止在‘静谧区’(坐标:甲-柒-戊)附近逗留或进行任何能量操作。”
“禁止采摘或触碰‘墨玉荆棘’及周边三米内任何植物。”
“未经主管批准,禁止进入‘旧圃’区域。”
“如发现任何植株出现异常增生、规则扭曲或非记录内性状,立即报告,不得自行处理。”
静谧区?墨玉荆棘?旧圃?异常增生?
这些被特意点名的区域和现象,显然隐藏着什么。
我将这几条禁令默默记下。
傍晚时分,张松涛主管派人送来了一份精致的晚餐。全是利用苑内灵植烹饪的佳肴,色香味俱全,灵气氤氲。送餐的是一名沉默寡言、动作略显僵硬的年轻“园艺师”,他放下食盒便匆匆离去,全程几乎没有抬头看我们。
讹兽用“真实之眼”快速扫描了食物:“Yo,灵气充足,没下毒,也没加料就是太‘标准’了,每道菜的能量配比精确得像实验室出来的。”
我们怀着复杂的心情吃完了这顿“标准”的灵膳。味道确实鲜美,灵气入体也让人精神一振,但那种被精心“喂养”的感觉,却让人如鲠在喉。
入夜,青木界的天空呈现出一种深邃的墨蓝色,点缀着无数散发着柔和微光的“星萤”(一种本地特有的发光孢子植物)。整个灵植苑安静下来,只有风吹过灵植叶片发出的沙沙声,以及远处不知名虫豸的轻鸣。
我和狰兽负责上半夜的警戒。我坐在树屋窗前,透过藤蔓的缝隙,观察着外面静谧的园林。规则感知力如同水银泻地,悄然铺开。
白天的“观察感”在夜晚似乎减弱了一些,但并未消失,如同潜伏在暗处的眼睛。而饕餮所说的“铁味”,在夜晚的灵气循环中,偶尔会有一丝极其微弱的泄露,方向似乎指向手册上提到的“静谧区”?
就在我以为今夜将平静度过时,异变突生!
距离我们树屋不远处的另一座学徒宿舍方向,突然传来一声压抑的、短促的惊呼,随即是重物倒地的闷响,然后一切重归寂静,快得仿佛只是幻觉。
我和狰兽瞬间绷紧!
出事了!
不是冲我们来的?还是调虎离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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