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文娱协会”的临时片场,设在本市郊区一个废弃的摄影棚里。我们赶到时,远远就听到里面传来激烈的辩论声?或者说,是两种不同风格的Rap互怼?
“Yo!这里的Flow(节奏)必须这么走!重音在第三拍和第七拍!这样才能体现出讹兽大爷我玩世不恭又洞悉真理的气质!你那个软绵绵的调子像什么样子!”一个尖锐又聒噪的声音,属于那只“饶舌鹦鹉精”,它羽毛五彩斑斓,脖子上挂着条大金链子(塑料的),正扑棱着翅膀对一个穿着古风长裙、容貌秀美的狐族女演员指手画脚。
狐族女演员气得脸颊绯红,狐耳都在颤抖,她据理力争,声音却带着天然的柔媚:“你、你胡说!剧本上写的是‘怯生生地反驳’,怎么能用那么激烈的节奏?应该更柔和,更婉转,带着一点委屈和坚定!你根本不懂表演!”
旁边,一个戴着鸭舌帽、愁眉苦脸的熊猫人导演(大概是导演吧)正抱着头蹲在地上,周围散落着一堆剧本。几个穿着各种奇装异服(扮演其他异兽或居委会工作人员)的演员在一旁看热闹。
我们这支“原型团队”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正主来了!”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鹦鹉精和狐族女演员同时转过头。
鹦鹉精看到讹兽,眼睛一亮,立刻飞过来,绕着讹兽打量:“Yo!你就是本尊?看起来还行!就是这Rap气场还得跟老弟我多学学!”
讹兽额头冒出青筋:“Yo!哪儿来的山寨货!也敢点评你兔爷我的Flow?”
狐族女演员则看到九尾狐,先是惊艳于对方那浑然天成的、连她都自愧不如的灵动气质与绝美容颜(尤其是在“社恐”这一项的演绎上),随即又因为“本尊”的出现而感到更加紧张和羞赧,下意识地想往后退。
九尾狐看着这位扮演自己的演员,也感到十分新奇和尴尬,尤其是对方还在模仿自己平时说话的样子。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
“咳咳,”我不得不站出来,亮出徽章,“居委会,Z-007。奉命前来调解纠纷。”
熊猫人导演像看到救星一样扑过来:“管理员同志!你可算来了!快管管吧!就为了一句‘你们不能这样欺负人(狐)!’的台词该怎么念,吵了仨小时了!剧组预算在燃烧啊!”
我看了看梗着脖子的鹦鹉精,又看了看委屈巴巴的狐族女演员,感觉这事儿有点荒诞。
“所以,争议焦点是?”我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专业。
鹦鹉精抢答:“节奏!是节奏问题!这句台词必须要有力量!要有态度!要用Rap的形式吼出来!这样才能彰显我们讹兽一族不畏强权、敢于直言的‘真实’精神!”
狐族女演员小声反驳:“可、可剧本情境是、是我被烛龙和死对头欺负,老大来救场时,我鼓起勇气说的第一句话应该是带着害怕,但又因为信任老大而萌生勇气,是情绪的转折点!用Rap吼出来太、太突兀了!”
两边说得好像都有点道理?
讹兽本兽抱着爪子,在一旁点评:“Yo,从艺术创作的角度来说,鹦鹉老弟的想法更贴近我的内核!但从角色成长弧光来看,狐狸妹子的理解也没毛病……难搞哦。”
九尾狐本狐则小声对我说:“其、其实我当时吓得根本没敢说话,是后来才补的台词”
我:“……”
得,原型和演员的理解还有偏差。
这调解难度,不亚于让画皮和镜妖握手言和。
悬疑感没多少,搞笑感倒是拉满了。
我深吸一口气,尝试运用刚学的(并且还没考过的)《万界通识》知识。
“根据《跨文化艺术表达与情感传递共通性原则(草案)》,”我一本正经地开始掉书袋,“艺术创作需要在尊重角色内核的基础上,进行符合情境的二次诠释。鹦鹉精演员强调的‘真实之力’是讹兽的核心特质,而狐族演员强调的‘情绪层次’是角色在特定情境下的合理反应。两者并非不可调和。”
所有人都看着我,连讹兽都眨了眨眼,似乎在惊讶我居然能说出这么“官方”的话。
我继续道:“或许,我们可以尝试一种‘渐进式’的表达?台词前半段,采用相对柔弱、带着颤音的念白,体现恐惧;后半段,随着情绪积累和老大(我)的出现,逐渐转为带有节奏感的、坚定的吟诵,最后甚至可以有一个小小的、破音的爆发?这样既保留了情绪层次,又体现了‘真实’力量的觉醒?”
我一边说,一边心里打鼓。这完全是我瞎编的,希望能糊弄过去。
没想到,鹦鹉精和狐族女演员都露出了思考的表情。
熊猫人导演猛地一拍大腿:“有道理啊!层次!要有层次!就这么办!快快快!各就各位!我们试一遍!”
演员们立刻行动起来。
鹦鹉精和狐族女演员对视一眼,虽然还有点不服气,但似乎接受了这个折中方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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