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江那融合了混沌哼唱与讹兽蹩脚Beatbox的魔音,如同实质的音波炮弹,在山谷中疯狂回荡。积雪崩塌,岩壁颤抖,我感觉自己的脑浆子都快被震成豆腐花了。九尾狐已经彻底把脑袋埋进了尾巴里,身体瑟瑟发抖。饕餮周身的雾气被音波搅得如同沸水,它发出一声沉闷的低吼,似乎极为不适。
而始作俑者之一的讹兽,还在那激动得上蹿下跳:“对对对!就是这个味儿!灵魂共鸣!艺术升华!大佬,咱们再来段副歌部分,升个Key!Yoooo!!”
升你个头啊!再升Key我们就要集体升天了!
我强忍着呕吐感和脑袋里翻江倒海的眩晕,一把揪住讹兽的马甲后领把它拽了回来,另一只手死死捂住它的嘴:“闭嘴!再唱先把你做成麻辣兔头!”
或许是“麻辣兔头”的威胁起了作用,或许是它也快被这魔音震吐了,讹兽终于消停下来,只是兔眼还冒着星星,崇拜地看着那座依旧在引吭高歌的肉山。
就在我们即将被这无差别精神攻击彻底摧毁理智时,帝江的哼唱声却毫无征兆地戛然而止。
它那混沌的脸部光影转向山谷更深处的某个方向,似乎被什么东西吸引了注意力。庞大的身躯在原地顿了顿,然后,六条巨腿迈动,轰隆轰隆,竟是抛下我们,朝着那个方向不紧不慢地离开了,只留下一地狼藉的积雪和我们几个劫后余生的“听众”。
魔音散去,山谷恢复了风声的呜咽,但我们的耳朵里还在嗡嗡作响。
“走、走了?”我松开讹兽,瘫坐在地,感觉像是刚跑完一场马拉松。
九尾狐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确认那恐怖的歌声源头真的消失了,才长长地、细不可闻地舒了口气。
饕餮周身的雾气缓缓平复,闷闷地评价:“声音,能量形式,过于粗暴。不如,光热,纯粹。”
讹兽则一脸惋惜:“唉,多好的合作机会啊!大佬肯定是灵感迸发,找地方创作去了!可惜了我的金牌制作人身份。”
我没空理会它的艺术家情怀,刚才帝江离开前注视的方向,让我心头警铃大作。那方向……有什么?能让帝江这种混沌存在都被吸引?
“别放松警惕,”我撑着岩石站起来,虽然腿还有点软,“刚才帝江看的方向,可能有东西。我们得小心点。”
我们稍微整理了一下(主要是把被音波震得发懵的脑子晃晃清醒),决定离开这个已经不太安全的岩壁凹陷,沿着山谷边缘,朝着与帝江前进方向呈一定角度的侧翼移动,既能规避可能的危险,也能继续探寻出路和爷爷的线索。
昆仑的严寒和稀薄空气依旧是最大的考验。我靠着九尾狐的巧克力和那不知名的草药丸子(吃下去后确实感觉精神恢复快了点,就是舌头有点麻),以及自身缓慢恢复的精神力,勉强支撑。九尾狐依旧担当着警戒和“医疗兵”的角色,饕餮则时不时从岩石或冰雪中汲取微薄的地脉能量维持自身。
走了大约小半天,山谷逐渐收窄,前方出现了一片被巨大冰碛石覆盖的乱石坡。风雪似乎小了一些,但四周更加寂静,静得让人心头发毛。
“有点不对劲。”九尾狐突然停下脚步,耳朵警惕地转动着,细声提醒,“太安静了。连风声,都好像,被吸走了。”
讹兽也收起了玩闹的表情,抽了抽鼻子:“Yo空气里有股铁锈味儿?不对,是血腥味?很淡,但瞒不过兔爷我的鼻子!”
饕餮低沉的声音响起:“能量痕迹,混乱。有战斗,发生过。残留着,几种,不同的,气息。”
战斗?我的心提了起来。是修士之间的争斗?还是妖兽?
我们小心翼翼地爬上乱石坡,借助巨大的冰碛石隐藏身形。当爬到坡顶,看清下方景象时,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
坡下是一片相对平坦的冰原,但此刻冰原上狼藉一片。巨大的爪痕撕裂了冰面,焦黑的痕迹像是被烈焰灼烧过,几处冰面上还凝结着暗红色的、尚未完全冻结的血迹,散发着淡淡的腥气。
而在冰原中央,躺着几具尸体。
不是人类的尸体。是几头形貌狰狞的妖兽!有的形似巨狼却头生独角,有的如同蜥蜴但覆盖着骨甲,还有一只体型稍小、羽毛凌乱的怪鸟,脖子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
它们死状极惨,像是被什么巨大的力量瞬间撕裂或碾压。
“是‘狰’、‘猲狙’和‘瞿如’。”我根据《山海经》的知识,勉强辨认出这些妖兽的种类,都是记载中生于西方向、性情凶猛的家伙。“谁干的?能同时干掉这几头。”
我的话音未落,饕餮突然猛地转向我们侧后方的一块巨大冰碛石,雾气翻腾,发出警告的低吼:“藏着的,出来!”
几乎同时,九尾狐的粉色眼眸光芒一闪,一道无形的幻术屏障瞬间笼罩在我们身前。
讹兽反应极快,一个后跳,爪子虚拟握住麦克风:“Yo!哪个不开眼的在暗中偷窥?给兔爷我滚出来亮个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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