岩柱群中的夜晚并不平静。星陨之坑方向传来的能量余波,如同远方沉闷的鼓点,间歇性地扰动着一带的规则。灰紫色的天光在坑洞上空形成了诡异的光污染,将稀疏的云层染成病态的色泽。不过,在我们藏身的这片风蚀岩柱迷宫深处,总算有了一丝喘息之机。
篝火摇曳,映照着伙伴们疲惫却带着满足的脸。饕餮抱着他那条已经恢复了大半、但还有些“透明感”的雾气手臂,独眼幽怨地盯着一块烤得焦香的怪异植物块茎(狰兽友情提供,经讹兽鉴定无毒),似乎在衡量能不能用它补补。狰兽安静地趴在火堆旁,闭目养神,耳朵却不时轻轻转动,捕捉着风声中的每一丝异样。九尾狐正小心翼翼地用幻术清理着自己尾巴上沾到的、来自“星殒孽物”溅射的、带有微弱腐蚀性的星尘。
讹兽则忙着分析今天的收获数据,虚拟屏幕在火光中投出幽幽蓝光。“‘时空碎片’的解析度极高,内部规则结构非常典型,对坛子哥的补益超乎预期。‘炽热核心’虽然暴烈,但纯度也不错等等,这是什么?”
它忽然将一块从“炽热核心”碎片边缘剥离下来的、米粒大小、黯淡无光的黑色结晶体放大显示。“扫描显示,这东西不是‘真实碎片’的组成部分!更像是附着物?或者寄生体?结构非常古老,而且有极其微弱的活性信号!”
我们立刻围拢过去。我接过那粒黑色结晶,入手冰凉,表面粗糙,没有任何光芒,重量却异常沉手。怀里的玉坛‘拙’传来一丝轻微的排斥和警惕波动。连趴在我膝盖上打盹的小礌,也突然抬起头,对着黑色结晶发出低低的、带着明显厌恶的“咕噜”声。
“这东西给我的感觉很不好。”我皱眉,尝试用一丝意念探入,立刻被一股冰冷、死寂、仿佛能将灵魂都冻结的恶意狠狠弹了回来,脑袋一阵刺痛。
“是‘墟’之深处的某种‘沉渣’?或者诅咒残留?”讹兽猜测,“可能是在‘星殒孽物’体内,或者那片光幕形成过程中,混杂进去的。幸好我们发现的早,不然让它跟着‘炽热核心’一起被坛子哥吸收,说不定会埋下隐患。”
“处理掉它?”九尾狐问。
我摇摇头:“先留着,小心封印。这东西虽然邪门,但或许也是个线索。能让‘星殒孽物’或者那片光幕都‘沾染’上的东西,来历恐怕不简单。”我用一块‘拙’的玉光浸润过的布帛,小心地将黑色结晶包裹了好几层,又施加了几层《山海经》中简单的“封镇”意念,才将其单独收起。
处理完这个小插曲,大家的注意力又回到了整体的提升和下一步计划上。
“坛子哥这次吃饱喝足,接下来一段时间,主要任务就是消化和成长了。”讹兽总结,“我们自身的实力也需要巩固。老大你的《山海经》感悟加深了,狰兽的雷电似乎被那怪物溅射的星尘‘淬炼’了一下?老饕呃,他好像除了手被烫,没啥变化。狐妹儿的幻术控制力在高压下也有进步。至于小礌”它看向正用爪子扒拉我衣角、试图爬上我肩膀的小家伙,“能力奇特,潜力不明,需要进一步观察和投喂?”
小礌似乎听懂了“投喂”两个字,黄玉眼睛一亮,对着讹兽“咕啾”了一声,意思很明显:有好吃的吗?
“现在的问题是,”我看向星陨之坑方向,“我们虽然捞了一笔,但也彻底暴露了。‘观测站’和‘拾荒者’肯定记住我们了。那只‘星殒孽物’…不知道会不会记仇。守山人前辈给的下一个地点是‘漠北孤城’,但具体位置和情况,我们一无所知。”
“可以从‘墟引’入手。”讹兽调出对那块锈蚀金属片的分析记录,“之前解析出它指向中原偏北,与‘漠北’方向吻合。但信号一直很模糊、飘忽。现在坛子哥吸收了‘时空碎片’,对时空规则的敏感度大增,或许可以尝试以它为媒介,配合‘墟引’,进行一次更精确的‘感应’或‘定位’?”
这个提议很大胆。‘拙’刚刚吸收完,需要时间稳定,强行催动它配合“墟引”进行高精度感应,风险未知。
但眼下,我们没有更好的线索。
“试试看,但必须谨慎。”我做出决定,“以‘拙’的稳定和我们的‘守护’意念为主,只做最温和的‘共鸣’和‘引导’,绝不深入刺激‘墟引’。”
我们再次围坐,将玉坛‘拙’和被封印的“墟引”金属片放在中间。这次,我们没有注入太多能量,而是将意念集中在“寻找漠北孤城线索”、“指引方向”的请求上,通过‘拙’温润平和的玉光作为桥梁,轻轻“触碰”那块冰冷的金属片。
过程比想象中顺利。或许是因为‘拙’吸收了时空碎片后位格提升,或许是我们这次的意念更加纯粹集中,金属片虽然依旧冰冷,却没有强烈的排斥。在‘拙’玉光的包裹下,它表面暗红色的光点开始以一种特定的、缓慢的节奏明灭,同时,金属片本身,竟然开始微微发热,并朝着某个固定的方向,传递出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牵引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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