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续说。”
贺兰掣的声音很平静。
“诺!静嫔娘娘答应了七王爷……”
“微臣本想阻拦,并告知娘娘,圣上早已开始暗中调查苏氏灭门案。”
“想请娘娘还是尽早回宫,静待圣上佳音。”
“但……但圣上您有过旨意,不能让静嫔娘娘知晓您为她所做之事……”
“是微臣愚钝,辜负了圣上的信任。”
凌睿的声音越来越低。
贺兰掣很想一脚踹在他身上。
为何不告诉她?
如此不知变通。
这等愚忠,和愚蠢有什么区别?
可当他的视线落在凌睿那惨白的脸和浸透鲜血的绷带上。
那句到了嘴边的怒斥,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这是为了护住他的女人,才受的重伤。
这是陪他从荆棘刀山里一同走出来的兄弟。
他终究是心疼的。
贺兰掣闭上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寒潭。
“罢了,不是你的错。”
“你就留在偏殿,好生休养。”
他的苏子叶,现在正和他的好七弟在一起。
一想到那个画面,一想到贺兰执可能看她的眼神。
一股混杂着焦躁、暴怒和强烈酸意的火焰,瞬间从他心底腾起。
那火烧得他五脏六腑都错了位,几乎要将他仅存的理智焚烧殆尽。
“李福来!”
这一声低吼,像是被压抑到极致的困兽咆哮。
“老奴在。”
李福来一个激灵。
“传朕旨意!”
“京郊西山发现大批不明武装,意图不轨,形同谋逆!”
“传刘文龙,即刻调集一千暗卫军,随朕……”
他顿了顿。
“御驾亲征,前往平乱!”
李福来听完,只觉得眼前一黑。
他双腿一软,“噗通”一声跪倒在地。
“圣上,万万不可啊!”
“暗卫军可是圣上您的秘密护卫,非必要不可动用啊。”
“而且,圣上还要……还要御驾亲征,兹事体大啊!”
“明日一早,御史台的折子能把养心殿的门槛都踏平了!”
“为……为了一时之气,不值得啊圣上!”
贺兰掣猛地一甩袖子。
玄色的龙袍带起一阵烈风,将李福来挥到一旁。
“不值得?”
他缓缓回头,烛火下,他的脸一半在明,一半在暗。
那双深沉的眼眸里,翻涌着骇人的风暴。
“倘若朕连自己的女人都保不住,那还要天下做什么?”
“朕的江山和朕未来的皇后,孰轻孰重,朕,分得清!”
话音未落,他已大步流星地跨出养心殿。
那背影带着不顾一切的决绝,仿佛要踏碎这沉沉的夜色。
李福来瘫坐在冰冷的金砖上,老脸上满是死灰。
未来的皇后?……
自家这位万岁爷,是真的为静嫔娘娘疯魔了。
……
京郊别院。
激战已进入了最惨烈的阶段。
院墙的砖石上溅满了滚烫的鲜血。
浓郁的血腥气混杂着泥土的腥味,呛得人几欲作呕。
皇后派来的这拨杀手,堪称精锐。
他们如同一群没有感情的杀戮机器。
招招致命,悍不畏死。
唯一的目的,就是将此地所有活物,全部变成尸体。
贺兰执带来的侍卫已经倒下了大半,剩下的也个个带伤。
杜安手下的禁卫军,更是被压缩在一个狭小的圈子里,苦苦支撑。
“王爷,撑不住了!贼人太多了!”
一名护卫嘶吼道,胸前还插着一把短刀。
话音未落,另一把长刀便从他背后贯穿了胸膛。
他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着胸口冒出的刀尖,颓然倒下。
贺兰执一脚踹飞一个偷袭者,玄色的锦袍上早已分不清是谁的血。
他与杜安背对着背,将苏子叶夹在中间。
他们握着剑的手臂,已经开始发麻,几乎要失去知觉。
苏子叶看着眼前刀光剑影、血肉横飞的惨烈厮杀。
内心焦急万分。
她不会武功。
在这种真刀真枪的搏命里,她就是一个拖累所有人的累赘。
但她不是一个只会坐以待毙的废物。
越是危险,她的大脑越是冷静。
「雪球,别装死!你能帮上什么忙吗?」
【当然,本雪球能扫描出他们的弱点,但闲鱼币……】
「闲鱼币全都给你,快,快呀!」
【收到!正在扫描——】
【滴——警告!现场多巴胺与肾上腺素浓度过高!】
【人体扫描功能启动,正在分析敌方单位……】
【左前方第三人,他左膝关节有旧伤,韧带脆弱!】
苏子叶的视线瞬间锁定那个身形最为诡秘的黑衣人。
他的移动看似迅捷,但每次左腿发力时,都有一个微不可察的停顿。
就是他!
“杜安!左边第三个!他左腿膝盖是弱点,攻他下盘!”
杜安此刻杀得浑身是血,脑中只剩下杀戮的本能。
苏子叶清亮的声音却像一根针,刺破了他混乱的思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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