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母说后山的橘子黄了,并不是骗人的,她的确想带白绾絮去摘橘子。
房间里,秦母给她戴上一个围裙和袖套,像一位慈祥的母亲给她整理好身上的衣服。
白绾絮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能是因为秦安雅死了,而秦母看她的眼神像看女儿……把她当死人看。
“秦家以前冬天有过一段很难的时间,钱全部用在集团上,家里没钱买水果,只能摘后山的橘子,”
“当时的秦家还没分家,老宅里住了三十口人,家里经济不好,忙里偷闲去摘个橘子,一群人很热闹,”
“后山的橘子很酸,但是一家人去摘回来的,吃起来应该没那么酸,”
两人在路上走着,秦母在给白绾絮讲秦家以前的事情。
那些事已经很久远,当时的秦父还是少年,如今他已经到中年,兄弟姐妹的年龄跟他一样,而当时的大部分长辈已经离世。
时间荏苒,物是人非。
“我家老秦以前就最喜欢跟我说这些事,念叨着要带安雅去体验一番当时他们的快乐,可惜一直没时间,我的安雅也等不到她爸爸带她去摘个橘子了,”
提到秦安雅,秦母眼眸最后一点光消失,整个人都沉浸在悲伤之中。
“我陪你,”白绾絮主动牵住她的手,轻轻一笑,“就把我当成十八岁的安雅吧。”
秦母不由得一笑:“我家安雅要是能你那么乖就好了。”
后山的橘子林熟了,黄灿灿一片。
附近没有杂草,连落果都没有,很干净,一看就知道经常有人在打理。
白绾絮摘了一个,是如今很少见的品种,沙橘。
皮很薄,但吃起来很酸。
白绾絮不喜欢吃酸的东西,她随便摘满了一篮子,有大的也有小的,甚至有长黑斑的。
“你怎么连这种长得不好的也摘?”秦母看了一眼她的篮子,有点好奇。
“长得不好,好吃就行,”白绾絮只是笑笑。
“以后还能约你吗?”秦母笑着问她。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你总感觉像看到了自己的女儿,好亲切。”
“可能是因为我们都是人民的女儿,”白绾絮随口回答。
摘完橘子,白绾絮去看望秦老夫人。
秦母没有跟着去,她说吹风太久有点头晕,要先回去休息。
白绾絮把一篮橘子放在秦老夫人面前,微微蹲下与她平视:“奶奶,好久不见,身体好了吗?”
秦老太太的目光落在她放下那篮橘子,苍老的眼睛是难得的清明:“这橘子,摘得好。”
“吃一个吗?”
“年纪大了,都念旧,”秦老太太说着,慈祥的摸了摸她的手。
白绾絮会意的点头:“嗯,我知道了,奶奶。”
从秦家老宅出来,白绾絮拿着那一篮橘子:“妈妈在公司吗?”
“在的,”司机恭敬的回答,“秦慕老先生过来了,每个月的15号他们会因为合作需要进行会面,今天刚好是15号。”
“嗯……现在下午五点,送我过去吧,我去跟妈妈吃饭,”
司机开心的应下,今天小姐的心情很好,愿意主动去找夫人吃饭,夫人看到她,心情肯定也很好。
白绾絮到的时候,苏绾还在跟秦慕聊天。
她在公司前台跟小姐姐聊天,带来的橘子放在桌面上。
“絮絮?”苏绾看到她,疲惫的眼睛一亮。
白绾絮很少来她的公司,以前她小的时候倒是愿意来,但当时苏绾一直在忙工作,对她很严厉,她来公司也是要求她好好学习。
之后苏绾对她不再严厉,只要求她开心就好,她却很少再来了。
“妈,”白绾絮笑了一下,“这个点你应该还没有吃饭,我来找你一起。”
“好,”苏绾笑得温柔。
刚才雷厉风行的霸总,在女儿面前,温柔似水。
秦慕白发苍苍,已经是九十岁高龄。
不过他的背很直,说话中气十足,身子骨还很硬朗。
“这品种的橘子少见了,”他从篮子里拿起一个金黄的小橘子。
“嗯,这是我今天刚摘的,妈妈要不要尝一个,”
白绾絮过于乖巧热情,苏绾很快就意识到她别有用心。
这是她的女儿,就算真的在打什么主意,她这个做母亲的,当然要无条件支持。
“有点酸,秦爷爷年纪大咯,不能吃那么酸的,可惜啊,不然真想尝尝,”
“吃不完还有我们呢,秦爷爷就放心大胆的尝尝,”白绾絮给他挑了一个最大的橘子。
秦慕乐得呵呵大笑:“白家的小姑娘果然跟传言中的一样,温柔懂事,行,秦爷爷就尝尝。”
他吃了两瓣橘子,剩下的交给一旁的秘书。
“果然是牙口不好吃不了酸的,”秦慕感叹,“我就先回去了,就不打扰你们母女两过二人世界。”
离开前,他向白绾絮多要了两个橘子:“谢谢白丫头的橘子,以后有什么需要爷爷帮忙的,只要爷爷还活着,尽管来麻烦爷爷。”
“嗯,秦爷爷再见。”白绾絮乖巧的扬起一抹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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