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和阿礼作为王元卿的贴身小厮,两人是轮流给王元卿守夜的,今晚轮到阿礼了。
王元卿倒霉催的又失眠了。
明明昨晚已经求证过,但“李真人”这三个字还是阴魂不散地纠缠着他,他辗转反侧,心想自己最后再问一次。
于是他又掀开帷幔,问阿礼同样的问题。
阿礼其实比阿福要聪明机灵些,但他现在实在是太困了,大脑像生锈一样根本无法思考,想也不想就脱口而出:“当然认识啊。”
“不止我认识,我们全府都认识。”
王元卿脑袋上冒出个巨大的问号,两人回答居然完全不一样!
“是吗,那你给少爷说说自己对李真人的印象怎么样。”
“这、这不好吧……”
阿礼讪讪,他此时头脑清醒过来,意识到不对劲,感觉自己被少爷钓鱼执法了。
“有什么不好的?”
阿礼小心翼翼地问他:“可是少爷,您之前吩咐过我们不许在您面前提起李真人啊?”
王元卿恍然大悟,怪不得阿福这小子会说谎。
“现在是我主动问你,不会怪你的,你快说吧。”
“其实我们也对李真人不太熟悉,只知道他法力高强,不仅帮我们府上解决了被鬼怪侵扰的难题,还能斩蛇妖。”
阿礼干巴巴地说完,道:“少爷,这李真人除了对您和颜悦色以外,对我们其他人都是冷淡至极,话也没说过两句,你们关系这么好,肯定比我们要了解他啊。”
王元卿心想我要是记得他,还多此一举来问你?
他一边问阿礼自己和那李真人有多要好,一边拼命翻找记忆,想要找出些关于这人的蛛丝马迹。
阿礼道:“我觉得比和谭少爷他们还要好些,同寝同食,比亲兄弟还亲。”
这么夸张!
要不是知道阿礼不可能会骗他,王元卿简直都不敢相信。
可诡异的是,他脑海里完全找不出一点关于这李真人的记忆,再联想到他从去年到现在,记忆断断续续,这事肯定不简单。
毕竟他年纪轻轻,不可能这么早就得老年痴呆,他上辈子的记忆都还记得清清楚楚呢。
况且,他好像也不是记不得,只是有关于某个人的记忆,好像都被抹除了。
难不成就是这个李真人?
那怪不得阿礼会说他俩比亲兄弟还亲,估计两人一天到晚没事就凑一块,所以他的记忆才会如此稀碎。
“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只听到少爷您喊他叫‘李随风’。”
王元卿在心里默念,只觉得这个名字无比熟稔,好似已经叫过千百遍。
不对,应该把“好似”去掉。
所以说,他在一年的时间里,不仅交了个道士朋友,还和人家发展成了好兄弟?
他表示这冲击有些大,于是主动结束对话,躺回床上慢慢消化。
第二天县学放假,王元卿坐在桌案后写着什么东西,发觉阿福这小子故意在他面前晃荡。
在他第四次给自己添茶的时候,王元卿无奈地抬起头:“你有什么事就直说吧,少爷我实在喝不下去了。”
阿福“嘿嘿”憨笑两声,将提着的茶壶放回托盘,然后小跑到外头,很快将之前的陶盆抱进来。
“少爷,您瞧!”
王元卿转头看过去,就见原本还光秃秃的陶盆里冒出两瓣翠绿的厚叶片。
王元卿激动地起身,伸手将陶盆接过来不停地打量。
不过他很快就发现泥土有翻动过的痕迹,悄悄打量阿福,见他在高兴之余,还有些紧张,手都捏紧了。
“原本的桃核,你丢哪去了?”
“我给……”话还没说完,阿福就反应过来,赶紧捂住嘴巴。
王元卿心想这简直是不打自招,他放下陶盆,倒也没有责怪他的意思。
阿福哭唧唧道:“少爷,我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我问了府上的花匠,都说这个时候还没发芽的种子,基本是烂了。我看您这么期待这颗种子发芽,怕您失望,就问花匠要了一颗好的种子来,种在里面,没想到它过了一夜就发芽了。原来那颗,我给埋到正对着左边木窗的花圃里了。”
王元卿将木窗推开,看向阿福手指的方向,见他有些惴惴不安,安慰他道:“本来就想要将它重新移到土里,你这样做也好。”
他现在已经掌握了规律,只要记不起的事情,肯定就是和李随风有关。正好,他无论如何也想不起自己为什么会突发奇想种桃,就连桃核是怎么来的,他大脑都一片模糊。
虽然不知道发生什么意外,导致这种情况,但他对这颗桃种下意识的看重,却是做不了假的。
也许他在意的不是种子能不能发芽,而是将种子给他的人。
王元卿重新回到书桌后坐下,笔尖蘸墨继续整理自己的记忆,若是遇到前后矛盾、无法衔接的地方,就空起来,等后面再询问身边的人,一一补充完善。
……
李随风的意识被锁在识海里,九殿下与他相对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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