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子的所有窗户都被堵得严严实实,透不出一丝光线,屋内一片漆黑。
几人进了屋子就分成两拨,进不同的房间查找。
王元卿跟在李随风身后,往最里头走,屋里有一股很浓的霉味,他只得捂紧鼻子,以免吸进霉菌。
他埋头往前走的时候,没注意李随风脚步已经停了,不小心顶到他背上,赶紧跟着停下脚步。错开身子往里瞧,就见一个模糊的身影坐在床头,一动不动。
吓得他瞬间缩回脑袋,躲在李随风身后。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响起,前方又有一个人站起来。
“有、有客人、来了……”
是一道沙哑的老妪声。
火石摩擦声响起,随后屋子里亮起一盏油灯。
王元卿这才看清,屋子中央有一对老夫妇坐在木凳上,隔着油灯直直看着门口的二人。
“已经很久、没有外人来、来我们这里。”
“请坐、请坐。”
坐当然是不能坐的,李随风看着二人,淡然道:“我实在好奇你们做什么事,才会被惩罚这样不人不鬼的活着,日日受尽折磨?”
原本还并排安静坐在木凳上的老夫妇突然面目狰狞,声音尖锐地嘶吼起来。
“不是惩罚!”
“天神的、恩赐!恩赐!”
王元卿听得目瞪口呆,都变成这个鬼样子了,还叫恩赐?
老夫妇突然暴起,起身向二人扑来,被李随风用定身术定在了原地。
此时隔壁也响起了知秋一叶的尖叫声,随着两声“定”后,他和敖月立刻跑了过来。
“那边屋子除了两个男人,什么都没有。”
“对了,我突然想起来,”知秋一叶补充道,“这里除了年轻人外,就没见到过几个老人和小孩……”
他说到一半,声音渐渐小了下去,直到再听不见。
一个没有吃喝的鬼地方,没有老人小孩的原因并不难猜。
屋内一时陷入寂静。
“他们已经神志不清了,问也问不出什么东西,我们还是自己找一下吧。”
片刻后,王元卿开口道,众人便在这间最大的屋子翻找起来。
找到床底时,几人从下面拖出一口大木箱,将布满灰尘的盖子打开,里面是一本本摞起来的蓝封薄子。
虽然已经有了虫蛀的痕迹,不过终于找到了纸质线索,除了敖月是个文盲外,另外三人都拿起一本翻看起来。
“这上面为什么会把有关于村名的地方都涂掉呢?”
王元卿手上的正是村志,可封面上的村名就被用墨水涂抹掉了,翻开里面一瞧,也是一样。
“村子的名字如果更改的话,如果不愿意重新编撰村志,在后面标注清楚什么时候改的名就是了,为什么要这样处理呢?”
李随风和知秋一叶拿的是族谱,里面所有人的籍贯都是只标注到山东登州,后面详细到某村的字迹都被涂抹掉了。
翻到村志最后头,其他都是寻常记载,只有最后三段话看着有些奇怪。
“沧溟之中,有贵客至,庇佑风调雨顺,皆大喜,以三牲六畜奉之。”
“又一年,五谷丰登,**神明赐长生。”
“后湖之下,掘地数尺,有**充牣其中,任人割取,但勿言‘*’字。或言‘此**也,则霹雳震作,击人而死。’”
简单三句话,其中却有许多涂改的痕迹,关键字词都分辨不清了。
王元卿看得大脑发胀,他一抬头,就见敖月蹲在他对面,瞪着一双大眼睛,呆呆地看着他。
“沧溟便是大海,从海里来的贵客保佑了这里风调雨顺,是指龙吗?”他问几人。
敖月理所当然道:“这当然只有我们龙族才能够做到。”
她挤开知秋一叶,蹲到王元卿身旁,问他上面写了什么,是不是和龙族有关。
“记录得不是很清楚,还要再看。”
李随风一把将王元卿从地上拉起来,往外头走:“去找一下所谓的后湖吧,说不定会有发现。”
几人自然又跟着他出去,知秋一叶提议道:“这后湖听起来就不像在村头,我们不如从村尾找起吧?”
两人说话间,王元卿就走到了后头,被敖月眼巴巴的可怜眼神看着,他叹了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用油纸包着的炊饼,递给她。
敖月闻到面饼的香气,顿时笑得露出两排大白牙。她将炊饼接过,也不管外头的油纸,就要往嘴里塞,还没入口,突然又停下动作了。
“咦?”
王元卿问她:“你怎么不吃呀?”
敖月用力咽了几下口水,才艰难地将炊饼从眼前移开,她先是将炊饼紧紧捏在手里,几番痛苦挣扎过后,颤抖着手将它重新还给了王元卿。
“臭道士说得对,我是龙,饿不死我的,还是留给你吃吧。”
一番话说得她心都在滴血,她赶紧把头转到一旁,咬紧牙齿,生怕一个控制不住就把炊饼给吞没了。
王元卿看她一副明明很舍不得,却还是要坚持还给自己的样子,忍不住笑道:“我又不是第一天知道你是条龙,虽然饿不死,但饿肚子的感觉也是很不好受的,这个给你解馋,剩下的都要留给我和知秋一叶了。”
敖月愣怔地看着手里的炊饼,是啊,饿肚子的感觉岂止是不好受,时间久了简直可以把人逼疯。
她曾经在罗刹海市听妖怪说起,若是太过贪婪吝啬,死后便会堕入饿鬼道,成为饿死鬼,喉咙变得比针孔还小,无时无刻不在忍受饥渴。
可她又犯了什么错呢?
——
几人找了一圈,只在祠堂旁边发现一个早已干涸的枯湖。
湖下没有漆黑发臭的淤泥,而是厚厚的细沙。
王元卿站在枯湖边上,将村志翻到最后一页,嘀咕道:“后湖之下,掘地数尺,到底有什么东西?”
他干脆提议道:“要不我们也挖来看一下吧。”
“好啊好啊。”
知秋一叶当先跳到湖底,双脚立刻就陷入了细沙中,等站稳后,就拿起手中的桃木剑刨起沙子。
“你没有趁手的工具,就不要下去了,和敖月待在上面吧。”
李随风嘱咐完,指了指躲得远远的敖月,示意王元卿走远些。
这条龙虽然废物,但在有关于这个村子的事上,她却很敏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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