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仙楼,京都最负盛名的酒楼,雕梁画栋,极尽奢华。
在此地,一顿饭食耗费百两不过是寻常,是真正权贵富贾云集之所。
顶楼一间雅致包间内,秦天与林望元已枯坐良久。
桌上价值不菲的香茗早已凉透,秦天眉头微蹙,耐性正被一点点消磨。
林望元见状,无奈苦笑,低声劝慰:
“小兄弟,再耐心些。今日所等之人,虽是个纨绔,但其姐乃当今大将军夫人。唯有他点头,你参与那武道大会之事,方能十拿九稳。”
秦天默然。他深知自身半步先天的实力,若投军,搏个出身不难,但按部就班晋升,耗时太久。
而那即将举行的、关乎国威的武道大会,是扬名立万、直达天听的捷径。
然而,京都最不缺的就是有背景的才俊,若无引荐,纵有通天之能,也难入其门。
林望元借此机会,也将朝堂局势更清晰地剖析给秦天听。
表面是二皇子齐王与四皇子秦王龙争虎斗,齐王有胡丞相支持,看似占尽大义名分;秦王则联姻兵部尚书,有大将军李振远站在身后。
“但水很深,”林望元压低了声音,
“丞相权柄早被历代陛下削弱,如今只剩‘批红’之权,两位皇子共同理政,此权更是形同虚设。而李大将军…虽是勋贵推出来的代表,名义上执掌天下兵马,实则连京都禁军和外围五道大营都调动不了,仅能影响部分城防军。”
秦天恍然,老皇帝即便卧病,依然通过牢牢掌控吏部(官员升迁)和核心军权,维系着最终的平衡。
大部分官员不敢轻易彻底站队,多是左右逢源。
足足等了半个时辰,包间门才被“哐当”一声推开。
一股浓烈到刺鼻的胭脂水粉味混杂着酒气率先涌入,随即一个眼袋深重、脚步虚浮的华服青年晃了进来,正是韩猛龙。
他旁若无人地一屁股坐在主位,自顾自倒了杯冷茶灌下,这才斜眼瞥向林望元,语气轻佻:
“哟,林会长,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找本公子何事?先说好,求办事,规矩你懂的……”
林望元脸上堆起商人惯有的圆滑笑容:
“韩公子说笑了,规矩林某自然省得。您开口的数,绝无问题。此外,林某近日偶得一对西域传来的琥珀琉璃盏,晶莹剔透,堪称绝品,稍后便差人送到府上,聊表心意。”
“琥珀琉璃盏?”
韩猛龙眼睛一亮,这玩意儿可是稀罕物,既有面子又有里子。
他脸色顿时好看了不少,这才正眼打量起秦天:“嘿,小子,看着面生啊。什么修为?太差的可别拿出来丢人现眼。”
秦天不卑不亢,抱拳道:“在下秦天,半步先天之境。”
“半步先天?”韩猛龙瞬间坐直了身子,脸上玩世不恭的神色收敛了几分。他虽纨绔,却不傻。
如此年轻的半步先天,意味着极强的武道天赋和潜力。若能将此人引荐给姐夫,岂不是大功一件?姐夫如今最缺的就是这等有天赋的,能撑场面的高手!
就在他心思活络之际,秦天眉头骤然一紧!
他远超常人的五感捕捉到了极其细微却尖锐的破空声——来自对面!是弩箭!而且非民间之物,是军用的破甲弩!
“小心!”
秦天反应快如闪电,低喝声中已单手抄起沉重的实木餐桌,闪电般旋身挡在临窗的位置!
“咄!咄!咄!”
几乎在同一时间,数支强劲的弩矢穿透纸糊的窗户,狠狠钉入桌板!
木屑纷飞,弩尖甚至透出桌面三寸,可见力道之猛!
“啊!”韩猛龙吓得怪叫一声,肥胖的身体异常灵活地缩到林望元身后,抓住他的衣袖,声音发颤:“林…林会长!护…护住本公子!重重有赏!”
林望元也是脸色发白,强自镇定。
第一轮弩箭刚过,秦天耳廓微动,敏锐地听到走廊外传来兵刃交击、喝骂惨叫之声,以及隔壁包间隐约的怒吼:
“快!找到那姓王的巡按御史!销毁他身上的东西!一个活口不留!”
整个酒楼瞬间陷入混乱!显然,这是一场有针对性的灭口行动,目标是一位掌握重要证据的巡按御史!
缩在地上的韩猛龙听到“巡按御史”四字,眼中闪过一丝异色,似乎知道内情。
他猛地抓住秦天衣角,急声道:“快!你去保护王御史!找到他身上的证据!只要办成,你的事包在本公子身上,我姐夫定有厚报!”
秦天眼中精光一闪!机会!
“好!”
他应了一声,顺手从桌上竹筒里抓了一把吃饭用的硬木筷子,身形一晃已冲出包间。
走廊内已是一片狼藉,数名蒙面持刀武士正逐间破门,手段狠辣,不论身份,见人便杀,显然是抱着宁杀错勿放过之心。
见秦天冲出,立刻有两人挥刀扑来!
秦天眼神冰冷,手腕一抖!
“咻!咻!”
两根普通的木筷在他手中化作夺命利箭,灌注半步先天的磅礴内力,以远超弩箭的速度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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