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不容他细究,救火为先!
他转身,再次运起内息高呼:“速速救火!税粮有失,尔等皆担待不起!”
客栈内外已被惊醒,人声鼎沸,乱作一团。陈杰等军士衣衫不整地冲了出来,看到冲天火光,吓得魂飞魄散。
“快!快救火!”陈杰声嘶力竭地吼道。
秦天则身形再动,如鹞子翻身,径直窜上客栈三楼,直奔苏轻烟(李姑娘)的房间。
破门而入时,只见林清凤已被惊醒,正披着外衣,俏脸煞白,瑟瑟发抖地蜷缩在床角。
“秦天哥哥……”见到秦天,她如同受惊的小兔,声音带着颤音。
“别怕,跟我来!”秦天不及多解释,一把拉住她的手,将其带到楼下安全处,交给匆忙赶来的客栈伙计照看。“待在此地,不要乱跑!”
说罢,他再次投身救火的人群中。或以掌风扑灭蔓延的火舌,或协助军兵传递水桶。
得益于他发现得早,示警及时,再加上众人合力扑救,约莫一刻钟后,肆虐的火龙终于被压制、扑灭。
现场一片狼藉,客栈靠近仓库的一侧被烧得焦黑,税粮也有小部分被焚毁,空气中弥漫着焦糊与火油混合的刺鼻气味。
但万幸,主体结构无损,税粮损失也在允许的折损范围之内。
陈杰抹了一把脸上的黑灰,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领着一众军士,对着秦天深深一揖:
“秦兄!今夜若非你警醒,我等兄弟性命难保,更是犯下滔天大罪!此恩,陈杰与兄弟们铭记于心!”
感激之后,便是滔天怒火,“郡城之内,竟有如此狂徒!此事定要那太守给我们一个交代!”
话音未落,白云郡太守已匆忙赶到,官袍都未曾穿戴整齐。
他看着眼前的狼藉,脸色铁青,尤其是听到税粮险些被焚时,更是后怕不已。
他强压怒火,走到秦天身边,目光扫过地上那几具服毒自尽的尸体,意有所指地低声道:
“秦壮士,我这白云郡,武风不盛,并无驻军。寻常人家,可是养不起这等……死士啊。”
秦天闻言,眼神微动,拱手道:“多谢太守大人提醒。”
他听懂了太守的弦外之音——能有此手笔的,必然是本地盘根错节的富商与世家大族。
然而,死士已死,死无对证,没有确凿证据,即便明知是谁,也无法按律法定罪。
“此事,绝不会就此罢休。”秦天心中冷然,已有决断。
回到客栈房间,李清凤仍坐在那里,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脸色依旧苍白。见到秦天回来,她立刻站起身,美眸中满是惊惧与依赖。
“秦天哥哥,刚才……我好怕。”她声音微颤,带着一丝哭腔。
看着她这般模样,秦天心中不由一软。今夜之事,确实吓到她了。若非自己警觉,后果不堪设想。
他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温柔地拂过她略显凌乱的秀发,柔声道:“没事了,贼人已退,火也灭了。有我在,定护你周全。”
李清凤微微抬头,眼中水光潋滟,小声恳求道:“秦天哥哥……我……我怕得紧,你……你能留下来陪我吗?”
秦天看了看窗外尚未完全平息的嘈杂,又看了看眼前惊魂未定的少女,点了点头:“好,你安心睡吧,我就在桌旁休息,陪着你。”
“嗯。”李清凤乖巧地躺下,拉过被子。
有秦天在房内,她似乎安心了许多,呼吸渐渐平稳,不久便沉沉睡去。
只是睡梦中似乎并不安稳,睫毛不时轻颤,口中溢出模糊的呓语,尽是害怕之词。
秦天轻轻走过去,为她掖好被角,拭去她额角惊出的细微冷汗。
做完这一切,他才回到桌旁的椅坐下,重新闭上双眼。
外表看似平静,内心却已思潮翻涌。
“高家……亦或是其他几家……竟用如此狠辣手段。”他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明日,便让你们知晓,何为悔之晚矣。”
翌日,白云郡城西,一座足以容纳上千人的浩大演武场。
场边旌旗招展,看台上座无虚席。太守、郡丞等本地官员,以陈杰为首的押粮军士,以及本地有头有脸的富商士族皆在其列,气氛看似热烈,实则暗流涌动。
昨日税粮险些被焚之事,如同无形的阴霾笼罩在每个人心头,虽无证据,但彼此心照不宣。
太守身着官服,端坐主位,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擂台一侧的秦天身上,脸上带着一丝看似和煦的笑容,朗声道:
“秦天小兄弟,今日这场切磋,乃是高欢士子一番美意。其友张员外门下几位武士,听闻小兄弟武艺高强,特来请教,还望你……点到为止啊!”
他声音洪亮,特意加重了“点到为止”四字,看似劝诫,实则如同在即将爆炸的火药桶旁轻轻扇风。
在场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分明是昨日那场大火后续的较量。
高欢,那位身着士子长衫,面容看似温雅的年轻人,此刻也站起身,对着秦天遥遥拱手,语气带着虚伪的关切:
“秦壮士,张员外这几位门客性子桀骜,武艺却是不凡,还望壮士手下留情。若感力竭,随时可下场休息,我等绝非乘人之危之辈。”
他身边站着三人,一人手持镔铁长棍,沉稳如山;一人腰挎阔口大刀,眼神凶悍;还有一人背负长剑,气息凌厉。三人虽武器各异,但周身散发出的能量波动却同样磅礴骇人,赫然都是后天巅峰境界的武者!
秦天面色平淡,目光扫过三人,心中微凛。
世家大族的底蕴果然深厚,随手便能凑出三位后天巅峰,这等手笔,远非寻常江湖势力可比。
‘后天巅峰的异兽我都斩过,何况是人?’秦天心中毫无惧意,反而升起一股冰冷的战意。
异兽虽皮糙肉厚,力量狂暴,却失之灵巧,不及人类武者诡变。
但他自信,以他如今堪比半步先天的实力,足以碾压同阶。
今日,他不仅要胜,更要赢得干脆利落,给这些躲在暗处的魑魅魍魉一个永生难忘的教训!
“擂台较技,开始!”司仪高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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