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百精兵的行进,即便日夜兼程,在广阔的郡境之间,依旧显得缓慢而无力。
当李定国、王翦与苏轻烟一行人,带着蛰伏爪牙、气息愈发深邃的青狼赶到巨鹿郡外围时,不祥的预感已然成真。
哨骑擒获了一名形迹可疑、试图绕道而行的汉子。
那人被带到三位主事者面前时,虽面色惨白,紧张得浑身发抖,却迅速从怀中摸出一枚温润的玉佩,高举过顶,声音发颤却口齿清晰:
“小、小人乃巨鹿郡罗家之人!此乃我家老爷贴身信物!老爷命小人从密道潜出,有十万火急之事禀报诸位大人!”
李定国接过玉佩,入手微温,雕刻着罗家独有的缠枝纹,确是真品无疑。他与苏轻烟对视一眼,皆看到对方眼中的凝重。
“有何要事?速速道来。”苏轻烟声音清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那人连比带划,急声道:
“不好了!庞家反了!他们突然发难,软禁了罗老爷,夺了府衙和部分兵权!如今四门紧闭,许进不许出,城中已是庞家私兵在巡逻!老爷拼死才让小人从一条废弃的密道钻出来,请诸位大人速发救兵!”
空气瞬间凝滞。最坏的情况发生了。
苏轻烟面沉如水,挥了挥手:“带他下去,赏银十两。”
待那人千恩万谢地被带离,场中气氛顿时压抑到了极点。王翦握紧了拳头,骨节发白,若是赵无极或罗通宝在此,凭借后天后期的强悍实力,率领八百精锐,或可尝试强攻。
但他王翦,后天初期的修为,根本无力撕开一座郡城的防御。
更可怕的是,庞家既然敢动手,必然有所依仗——白云郡的军队,恐怕已在路上!
“夫人,”李定国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沉声道,“局势危矣!强攻已不可行,待白云郡兵至,我等腹背受敌,必是死局!为今之计,唯有行险一搏!”
他目光锐利地看向苏轻烟和王翦:
“我等三人,带上青狼,再选十名最精锐的善射骑士,由此人带路,从密道潜入城中!首要之务,救出罗太守,若能顺势控制一处城门最好!其余八百兵马,由副将率领,火速赶至北门外隐蔽处驻扎。若我等在城内得手,发出信号,便里应外合,抢占北门!只要城门在手,据城而守,等待平原郡援军,尚有生机!”
此计虽险,却是目前唯一可能破局之法。苏轻烟没有丝毫犹豫,果断点头:“便依李刺史之言!事不宜迟,即刻行动!”
命令迅速下达。大队人马继续向巨鹿郡北门方向进发,而李定国、苏轻烟、王翦以及精挑细选的十名骑兵,则跟着那罗家之人,策马奔向城外一处隐蔽的山坳。
弃马入洞,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狭窄地道出现在眼前,潮湿而阴暗。
一行人屏息凝神,在黑暗中快速穿行。不知过了多久,前方隐约传来微光和人声。钻出地道出口,竟是一处荒废民宅的后院。
众人悄然摸出,只见街上果然有披甲持刃的兵士巡逻,气氛肃杀,已非往日景象。
根据家仆指引,他们迅速向庞府方向摸去。然而,刚刚靠近庞府高大的院墙,一股强横的气息便如同旋风般扫过!
“呵呵,来得倒是快!”
一声长笑,一道身影跃上墙头,正是庞家那位后天巅峰的高手——庞焘。他睥睨着下方众人,脸上带着讥讽:
“若是再晚上半日,只怕我庞家上下,已成了尔等的刀下鬼了吧?”
李定国排众而出,厉声呵斥:
“庞焘!主公待你庞家不薄,赐予权柄,尔等不思报效,反而勾结外敌,背叛翼州,行此不忠不义之事,岂不怕天下人唾弃?!”
庞焘冷哼一声,反唇相讥:
“忠义?那秦天便是忠臣了?不过是圈地自立的乱臣贼子罢了!他能做得翼州之主,我庞家为何不能做得这巨鹿郡守?不怕告诉你们,白云郡高太守已答应派三千精兵助我!识相的,现在退去,或可留个全尸!”
话不投机半句多。
双方都在拖延时间,李定国在等待手下占据有利位置,庞焘则在等待城中巡逻兵合围。
“放箭!”李定国不再废话,猛地一挥手!
那十名善射骑兵早已蓄势待发,闻令而动,弓弦震响!十支利箭如同毒蛇,分成两拨,直取墙头的庞焘!
面对如此密集的箭矢,即便是后天巅峰也不敢硬接。
庞焘脸色一变,身形如鬼魅般一晃,已然飘落墙内。
与此同时,街角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听到动静的庞家士兵正蜂拥而来!
“抢占高处,封锁入口!”李定国临危不乱,指挥若定。
十名骑兵立刻分散,两人一组,迅速占据府门附近的屋顶、墙角等制高点,弓弦半引,死死扼守住通往府内的几条路径。
“夫人,王将军,青狼,随我进去!”李定国低喝一声,与苏轻烟、王翦以及低吼着的青狼,毫不犹豫地冲入洞开的庞府大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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