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完马县令,秦天目光转向王权。
王权心头一紧,不待秦天开口,便抢先一步,郑重下拜,朗声道:
“王权,携王家上下,愿拜入明公麾下,效犬马之劳!望明公不弃!”
他姿态放得极低,深知此刻表态的时机至关重要。
秦天并未立刻回应,而是转身看向萧平,沉声问道:
“萧县丞,望山县现有户册人口几何?官仓存粮几许?武库兵甲装备又有多少?”
萧平从容起身,显然早已备好数据,对答如流:
“回主公,望山县辖十村,约有民一千五百余口;县城之内,约三千余人。官仓三年积存,有粮约三千石。武库有刀、剑、长矛等兵器约三百件,弓弩五十张,皮甲三十副。在册县兵一百五十人。”
秦天微微颔首,又问:
“如今县城外,有我带回及俘获之流民近两千,其中可充壮丁者约七百。若将此七百壮丁,与我麾下三百精锐合并,征选千人编练新军,这三千石存粮,可支撑多久?”
萧平略一思忖,答道:
“回主公,千人士卒,若加紧操练,每月需耗粮约三百石。可将库粮半数用于军需,另一半用于以工代赈,安抚流民,维持民生。”
他顿了顿,主动献策:
“此外,望山县内有小型铁矿,以往朝廷律法森严,禁止私开。然如今匪患四起,为保境安民,打造兵器、加固城防乃当务之急。主公可借此名义,组织流民开采矿石,冶炼铁器,制造兵器皮甲,既增强武备,又能以工代赈,两全其美。”
言罢,萧平深吸一口气,再次拱手,声音铿锵:
“然,区区三千石存粮,远不足支撑主公大业!我萧平,愿率萧家全族,助主公成就大业!现献上家中存粮三千石!另献健壮家奴百人,家族供养之武士二十人,皮甲、盾牌、弓弩等兵器百余件,以供主公驱策!”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三千石粮食,这几乎掏空了萧家多年的积累,再加上百人家奴、二十武士和海量兵器,这是将整个萧家的命运,毫无保留地押在了秦天身上!
秦天动容,快步上前,亲手将萧平扶起,紧紧握住他的手:“萧大哥……不,萧功曹!今日之情,秦天铭记于心!今委任你为功曹,总揽望山后勤、粮草、政务诸事,为我稳定后方!”
“萧平,领命!必不负主公重托!”萧平深深一拜,心中激荡。功曹之位虽不比县丞显赫,却是主公心腹方能担任,掌管钱粮命脉,此乃知遇之恩!
一旁的王权看得心惊肉跳,萧家这是孤注一掷了!他若再不拿出诚意,只怕王家立刻就要被当作肥羊宰杀。
他连忙再次拜倒,语气愈发恳切:
“明公真乃望山百姓之再生父母!若非明公,我等皆要沦为盗匪刀下之鬼,县城亦将不保!王家愿效仿萧家,举族投效!献上存粮两千五百石,肉干千斤,家奴八十,武士十五,各类兵器八十件,助明公成就大业!”
秦天脸上露出“感动”之色,也将王权扶起:
“王典史深明大义,实乃望山之福!秦天在此谢过!待日后基业稍展,取得郡县、州府之地,必不负二位今日鼎力相助之情!”
王权心中苦笑,面上却满是“荣幸”。
他知道,这是最好的结果了,若等秦天动手,王家损失只会更大。
接下来,便是紧锣密鼓的整合与布局。
秦天以带来的近三百精锐为骨干,吸纳萧、王两家提供的家奴、武士,再从流民壮丁中择优,迅速组建起一支千人的军队。
他任命王翦、周平、赵凡三人皆为“中涓”(亲近侍从官,以示心腹),并各领“军侯”之职,分统两百人。
秦天自领最精锐的四百人,确立绝对权威。
与此同时,一道道新政令颁布:
一、免除望山县本年一切赋税!此令一出,全县沸腾!虽说往年上交的税粮不过千石,但这对挣扎在温饱线的百姓而言,无疑是天大的恩德。
二、大规模“以工代赈”。招募流民和贫苦百姓,开采铁矿,冶炼锻造,修缮水利,加固城防。不仅管饭,还发放工钱!这彻底解决了流民安置问题,更将潜在的不稳定因素转化为建设力量。
三、掌控舆论。在萧平的有意引导下,关于“秦天大人仁德爱民,马县令昏聩无能”、“秦功曹平定匪患,乃望山守护神”的言论迅速传遍城乡。
这些举措,如同巨石入水,在望山县激起了巨大波澜。
秦天身边的亲人,生活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姐夫胡为民被提拔为副捕头。渔山村因是秦天家乡,壮丁优先被招募参与“以工代赈”,收入大增。
当初那十户种植蒲黄的人家,秦天直接按市价预购了所有药材,作为军需储备,引得乡邻羡慕不已。
秦天的父母一时间难以适应被人称为“老爷”、“夫人”。
大哥秦大勇和嫂子周小娟则与有荣焉。王叔更是整日笑得合不拢嘴,逢人便夸自家二小子(王翦)有出息,当了管理两百人的军侯!
王翦的嫂子如今对全家更是小心伺候,再不敢有半分怠慢。
叶老头和老伴则纯粹是关心秦天累不累,吃得好不好,这份真情让秦天倍感温暖。
众人皆沉浸在权力与生活改变的喜悦或不适中,唯有苏轻烟,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她的眼眸中闪烁着智慧与倾慕的光芒。秦天从未隐瞒他的野心,从武道大会的冤屈,到深山搏杀兽王,再到如今起兵掌控一县,她都看在眼里。
她深知,踏出这一步,便再无回头路,这是与整个朝堂序为敌。
但她无悔。非但无悔,她更在积极思考,如何能助夫君一臂之力。
“夫君,”夜深人静时,她依偎在秦天怀中,轻声道。
“我父镇守北疆,在凉州军中颇有威望,亦有几位义兄担任要职……或许,妾身可修书几封,尝试为夫君牵线?若能得凉州些许助力,或引进几位善战之将,于大业必有裨益。”
秦天闻言,搂紧了她,心中暖流涌动。得妻如此,夫复何求?他轻吻她的额头:
“云舒,你有此心,我便已满足。凉州之事,关系重大,需从长计议,小心谋划。你有此慧心,将来便是我的贤内助,不可或缺。”
望山县,这个东北边陲的小城,在秦天手中,正悄然发生着蜕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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