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京都的夺嫡大戏,已临近终场。
二皇子困守皇宫,终究是棋差一着。
他倚为外援的南方新兴世家私兵,被四皇子一系的功勋贵族们死死拦在南方,寸步难进。
而四皇子的暗棋——许校尉率领的一千精锐,却已兵临城下。
五道台大营的黄老将军,依旧紧闭营门,作壁上观。
胜负的天平,已然倾斜。
皇宫外,四皇子秦王意气风发,朗声劝降:“二哥,事已至此,何必负隅顽抗?只要你肯出来投降,朕念在兄弟之情,许你一个富贵闲王,安度余生,如何?”
宫墙之上,二皇子齐王面沉如水,冷笑回应,他深知彼此皆无退路。
昏暗的殿内,胡丞相,这位老谋深算的齐王外公,做出了最后的决断:
“殿下,让竹老护送你,即刻从密道离开!前往益州,那里是我们的根基!联络徐州王家,交好荆、交各州世家,打出‘清君侧’的旗号,重整旗鼓,尚有可为!老臣……在此为你断后!”
齐王看着年迈的外公,眼眶微红,知道这是以命换路的死谏。他不再犹豫,纳头便拜:“外公放心!他日若得大统,必不忘今日之恩,胡家与国同休,世袭罔替!”
是夜,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在皇宫某处燃起,趁乱,二皇子在其身边先天高手“竹老”的护卫下,悄然消失。
待四皇子扑灭大火,控制全局,只擒获了以胡丞相为首的一众文官,最重要的目标却已鸿飞冥冥。
那条直通城外的皇家密道很快被发现,气得新任的“皇帝”秦王立刻下令将其彻底封死。
接下来的,便是清算。
面对前来表示臣服的黄老将军,秦王(此刻已是自封的皇帝)眼中杀机闪烁,对身旁的李振远道:“大将军,这老滑头,不如杀了夺其兵权,以儆效尤!”
李振远心中苦笑,连忙劝阻:
“陛下,军权可徐徐图之,但黄老将军杀不得!如今反王潜逃,必往南方纠结势力。此时杀功臣宿将,恐寒了天下将士之心。非但不能杀,还需厚加赏赐,以安其心。还有那些被俘文官,亦当优待,以示陛下宽仁……”
“够了!”秦王不耐地打断,猛地一拍龙椅。
“那些腐儒,助纣为虐,死有余辜!不杀,难消朕心头之恨!丞相之位,朕看你族中那位才子便可担任!”
他终究舍不得对掌握军权的将领立刻下手,却将对文官的厌恶毫不掩饰地展现。
李振远心中暗叹,知道这位新皇的刚愎自用,在登基后变本加厉了。他只得拜谢丞相之位,但仍试图提醒:
“陛下,那些追随您的武士侠士,立下大功,如今正等待封赏……”
提到封赏,秦王脸上果然露出肉痛之色,尤其是对那些能助长功力的百年药材。
“金银官职,你们看着办。但内库所藏药材、神兵,乃朕之根本,岂可轻授?”
李振远愣在当场,看着龙椅上那变得陌生而吝啬的“陛下”,一股寒意悄然从心底升起。
京都的戏码暂时落幕,但真正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京都的硝烟与血腥被远远抛在身后,二皇子齐王在竹老的护卫下,一路收拢旧臣惊魂甫定,向南疾驰,最终踏入了益州地界。
益州,天府之国,天下九大州中仅次于豫州的粮仓重地。
此地沃野千里,物产丰饶,更兼民风淳朴而彪悍,实乃积蓄力量、以图再起的绝佳之所。
而最关键的是,这里是胡家——他母族势力深耕多年的根基之地。益州牧胡为之,正是他的亲舅舅。
一行人风尘仆仆,直入州治蜀郡,踏入胡家府邸。
无需过多寒暄,在密室之中,齐王便对着舅舅胡为之,上演了一出悲情与激愤交织的大戏。
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皇子,而是一个被兄弟迫害、痛失至亲、仓皇逃命的可怜外甥。
“舅舅!”
这一声呼唤,带着哽咽与无尽的委屈,
“若非外公以死相拼,拖住我那狠毒的四弟,侄儿……侄儿只怕已见不到您了!外公他……如今生死未卜,恐怕已遭了秦王那篡逆之贼的毒手!”
他声泪俱下,将京都之事细细道来,极力渲染四皇子(现已自封皇帝的秦王)的残暴不仁——囚杀大臣、纵兵逼宫、甚至在先帝尸骨未寒时便强夺大位。
而他自己,则成了携先帝“罪己诏”与“传位遗诏”的正统继承人,是忍辱负重、意图拨乱反正的忠孝之子。
“待他日,侄儿若能廓清寰宇,重正社稷,胡家便是与国同休的第一功臣!封王拜爵,世袭罔替,绝无虚言!”
齐王紧紧握住胡为之的手,眼神中充满了恳切与“依赖”。
面对亲外甥的哭诉,想起老父胡丞相的安危,再思及那“与国同休”的泼天富贵,胡为之心中的天平彻底倾斜。他深吸一口气,后退三步,整理衣冠,郑重拜下:
“臣,益州牧胡为之,愿效犬马之劳,助殿下清君侧,靖国难,重夺社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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