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摆渡人 第99章 崩溃之临界

顶点资本，张睿的办公室。

他像个溺水者刚刚浮出水面一样，瘫在椅子上，大口喘着气，冷汗已经将衬衫彻底浸透。数据传输完成了，但他感觉自己的灵魂也随着那些数据碎片被抽空了。

时间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每一秒的流逝都显得格外漫长而沉重。在这紧张得令人窒息的氛围里，他感觉自己如同一只被困在蛛网上的小虫，无论怎样挣扎都无济于事。每一个细微的声响都让他心惊胆战，生怕下一刻那些凶神恶煞般的安保人员就会如饿虎扑食一般冲进来将他撕碎。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各种可怕的场景，仿佛已经看到了自己被捕后的惨状。耳边似乎也能清晰地听见走廊外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以及那震耳欲聋的敲门声。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犹如恶魔的咆哮，狠狠地撞击着他脆弱的神经。

极度的恐惧与负罪感宛如两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来，又似一双无情的大手紧紧扼住他的咽喉，令他几近窒息。他不禁开始怀疑起自己当初为何要做出如此愚蠢的决定。难道真的只是为了那遥不可及、虚无缥缈的所谓吗？亦或是想要借此逃避内心深处那份日日夜夜饱受煎熬的愧疚之情呢？面对这个问题，他茫然失措，无从回答。

他深知，自从踏上这条不归路的那一刻起，便已无路可退。如今的他恰似高悬于万丈深渊上方一根细若游丝的绳索之上，稍有不慎便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而掌握这根救命稻草命运的人，则是那位神秘莫测、代号为观棋者的陌生人。

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敲门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屋内死一般的沉寂。突如其来的变故使得原本就高度紧绷的张睿瞬间被惊得差点从椅子上直接蹦跳起来，心跳快得像是要冲破胸腔蹦出来一样。尽管身体早已不听使唤，但他仍竭力稳住心神，用发颤到几乎不成调的嗓音结结巴巴地问道：“谁……谁啊？”“张博士，是我，安保部的小李。”门外传来熟悉的声音，是日常巡逻的保安。“例行巡查，看到您灯还亮着，提醒您注意休息。”

“哦…好，好的，谢谢，我马上就走。”张睿尽量让声音听起来正常。

脚步声远去。张睿虚脱般地重新坐下，双手捂住脸。这种无处不在的“关心”，此刻感觉就像冰冷的镣铐。徐振南肯定已经加强了监控，他还能安全地传递下一次信息吗？“观棋者”真的能保护他吗？

他打开一个加密的日记软件，手指颤抖地敲下一行行混乱的文字：

“我交出了魔鬼的碎片…我把灵魂卖给了另一个未知的幽灵…引线还在燃烧，而我成了递上火把的人…下一个碎片是什么？是能彻底引爆一切的核心密钥吗？交出它，我还有活路吗？徐总…他会怎么对我…”

他的精神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理性告诉他，停止，向徐振南坦白一切，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但内心深处那个对技术伦理最后的一点坚持，又让他无法忍受自己成为毁灭性工具的帮凶。

就在这时，他的内部工作邮箱提示音响起，发件人赫然是——徐振南。

张睿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他颤抖着点开邮件。

邮件内容很简短，语气甚至堪称温和：“睿，近期项目压力大，辛苦了。明晚我设家宴，请你和几位核心骨干小聚，放松一下。有些关于‘深网’下一阶段发展的重要想法，也想和你当面聊聊。务必准时。”

家宴？当面聊聊？在这个敏感的时刻？

张睿的瞳孔骤然收缩。这绝不是简单的关怀！这是试探？是警告？还是…最后的晚餐？

恐惧像冰冷的潮水，瞬间淹没了他。他感觉自己就像被放在聚光灯下的老鼠，无所遁形。徐振南温和的话语背后，仿佛隐藏着冰冷的杀意。

明晚的家宴，会是一场鸿门宴吗？他还有没有明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