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摆渡人 第5章 风声与试探

接下来的几天，沈砚的生活似乎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白天在修车行干活，晚上在“铂悦宫”等单。但他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气氛有些微妙的变化。

以前对他爱搭不理、甚至隐隐排挤的几个资深代驾，看他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探究和忌惮。偶尔他坐在角落里看书时，能感觉到若有若无的视线扫过来。

“神秘沈先生”的传言，显然已经在这个小小的圈子里发酵了。

这天晚上，天气晴好，“铂悦宫”的生意格外火爆。代驾们聚在一起等单，话题难免又扯到了王建国的事情上。

一个外号“大刘”的胖代驾，凑到沈砚旁边，递过来一支烟：“沈哥，来一根？”

沈砚摆摆手：“谢谢，不抽。”

大刘自己点上烟，吐了个烟圈，状似随意地问：“沈哥，听说前几天王总那单，是你送的？”

沈砚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目光平静无波：“嗯，送过不少王总，你说的是哪一天？”

他轻描淡写地将话头推开。承认得太容易，反而显得刻意。

大刘被噎了一下，干笑两声：“就是……就是王总翻盘那天晚上嘛。圈里都传疯了，说是有高人指点！沈哥，你那天……在车上，没听王总说点啥？”

周围几个代驾也竖起了耳朵。

沈砚合上手里那本边角已经磨毛的《企业并购与重组案例精析》，淡淡地说：“客户在车上打电话，我们做司机的，不能听，更不能传。这是规矩。”

他的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意味。大刘碰了个软钉子，讪讪地笑了笑，没再追问。但沈砚越是这种态度，他们反而越觉得他高深莫测。

这时，代驾平台的调度员急匆匆跑过来，扬声喊道：“西山疗养院，单子！谁离得近？一辆宾利慕尚，客人姓顾！”

“西山疗养院？顾？”大刘眼睛一亮，“不会是……顾乾坤顾老吧？这可是真佛爷！”

几个有经验的代驾都跃跃欲试。给这种级别的大佬开车，不说小费，混个脸熟也是天大的机缘。

沈砚的心脏，却是猛地一跳！

机会！这么快就来了？

但他表面上依旧不动声色，甚至往后稍稍退了一步，仿佛不想参与竞争。

调度员看了看手机：“系统派单了……沈砚！是你的区域，单子派给你了！赶紧的，车就在b区停车场！”

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沈砚身上。有羡慕，有嫉妒，也有刚才被沈砚冷淡态度弄得有些不爽的怀疑。

大刘酸溜溜地说：“沈哥，可以啊！刚指点完王总，这又攀上顾老的高枝了？运气真好！”

这话就有点刺耳了，暗指沈砚是靠着“神秘高人”的名头走了后门。

沈砚站起身，将书塞进随身的旧背包里，目光平静地扫过大刘，最后落在调度员身上：“保证安全送到。”

他没有理会大刘的阴阳怪气，径直朝b区停车场走去。背影挺拔，步伐沉稳。

他知道，这单去西山疗养院的代驾，将是他“潜龙在渊”阶段，至关重要的一步。王建国的事件，是投石问路，是播下种子；而即将面对的顾乾坤，才是他能否真正获得喘息之机，乃至撬动未来格局的关键。

他不能出错。他必须抓住这次看似偶然的机会。

夜色中，宾利慕尚的双闪灯在b区静静亮着，如同等待猎手就位的灯塔。沈砚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呼吸和表情，让自己恢复到那种专业、沉稳、值得信赖的司机状态。

然后，他拉开车门，坐进了驾驶室。

属于他的舞台，帷幕正缓缓拉开。而第一幕，就在这辆驶向西山疗养院的豪车车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