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摆渡人 第165章 希望火种与分道扬镳

沈砚在齐腰深的荒草中亡命狂奔，身后的枪声和追兵的脚步声如同死神的催命符。他利用杂草和夜色的掩护，不断变换方向，向着孤儿院主楼的方向迂回前进。刚才破窗时，手臂被碎裂的木屑划开了一道深口子，鲜血浸湿了衣袖，但他浑然不觉。

主楼如同一个巨大的、沉默的迷宫，等待着他的进入。他从一个破损的地下室窗户钻了进去，里面堆满了废弃的桌椅和教具，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霉味。他迅速找到楼梯，向上层移动，必须尽快与唐国明他们会合。

而在主楼三楼的旧图书室里，唐国明、赵伟和玛丽修女刚刚从一处壁炉的出口艰难地爬出来，浑身沾满烟灰，狼狈不堪。唐国明紧紧抱着那本藏有“忏悔录”的《圣经》，这是他们用命换来的希望火种。

“沈砚呢？”赵伟焦急地望向楼梯口。

话音刚落，沈砚的身影就出现在了楼梯拐角，他气息微喘，手臂上的伤口还在渗血。“我没事。追兵上来了，这里不能久留。”

没有时间处理伤口，也没有时间庆幸重逢。沈砚迅速观察了一下环境：“主楼结构复杂，但我们不能被动躲藏。必须主动制造混乱，然后分开走！”

他的计划大胆而冒险：由他和赵伟制造动静，吸引大部分追兵的注意力，向主楼顶层且战且退，利用高层复杂的地形和可能的制高点优势周旋。而唐国明，则带着玛丽修女和最重要的“忏悔录”，利用这个时机，从主楼另一侧相对安全的废弃消防通道悄悄离开，前往下一个预设的、连沈砚和赵伟都不知道具体位置的绝对安全点。

“这太危险了！你们会被困死的！”唐国明反对。

“这是唯一能保住火种的办法！”沈砚斩钉截铁，“你和修女是关键！这些数据可能是我们最后的希望！必须送出去！我们吸引火力，给你们创造机会！” 他看向赵伟，“老赵，怕吗？”

赵伟抹了把脸上的灰，咧嘴一笑，尽管笑容有些苍白：“怕个鸟！跟那怪物干了！”

没有更多的时间争论。楼下的脚步声和搜索声已经清晰可闻。沈砚和赵伟对视一眼，猛地向楼梯下方扔出几块捡来的砖石制造响声，然后迅速向楼上跑去，同时故意暴露身影，开火吸引注意。

“在楼上！追！”追兵果然被引开，大部分力量向着沈砚和赵伟的方向扑去。

唐国明看着两人决绝的背影，眼圈一红，但他知道此刻不能犹豫。他拉起玛丽修女，低声道：“修女，我们走！”

两人借着阴影的掩护，悄无声息地向着相反方向的消防通道摸去。分道扬镳，是为了让希望的火种能够延续。一方赴死，一方求生，都是为了同一个渺茫却必须坚持的目标。

唐国明和玛丽修女成功脱离了主楼，消失在黎明前最深的黑暗中。而主楼顶层，沈砚和赵伟背靠着一间废弃教室的墙壁，听着四面八方包抄过来的脚步声，检查着所剩无几的弹药。

绝境之中，两人相视一笑，那笑容里，是战士面对终局的坦然与不屈。

“看来，这次真要玩把大的了。”赵伟拉开最后一个弹匣的卡榫。

沈砚点了点头，目光扫过窗外渐渐泛白的天际线，眼神冰冷而坚定。

“那就，让它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