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阿尔卑斯山的烤肉香气与各方算计交织之时,万里之外的华夏,江南水乡却是一片秋日悠然。
清晨,露水还挂在竹叶上,沐莞琴已经坐在了听风小筑书房里。她手中拿着一份刚刚收到的密报。
“先生,阿尔卑斯山最新动向。”沐莞琴拨通了赵飞的电话,声音清越,软语呢喃。
赵飞正在庭院里打一套慢悠悠的内家拳,动作行云流水,仿佛与晨风融为一体。他缓缓收势,接通了沐莞琴的电话。
“赵先生,有重要情报汇报。”沐莞琴开始讲述着龙门客栈传来的所有细节。
“布拉多带队去了天山?”赵飞眉头微挑,随即笑了,“这位潘朵拉的行动派。带着哪些人?”
“根据金曼玉的情报,队伍里有五个‘艺术家’,”沐莞琴嘴角含笑,“一个擅长攀岩的俄罗斯大汉,一个总在摆弄电子设备的美国人,两个东亚搭档,还有个总在变魔术的法国绅士——都是艺术沙龙的常客。还有上次在长白山吃瘪的伯恩教授,几个补给随从。”
“瓦西里、麦克、林子文,狼牙、大卫·菲尔,”赵飞准确地说出名字,“丹尼尔好手段,烤肉,啤酒总算没有浪费,把这些顶级特工绑上了他的战车。让竞争对手为他卖命找药材,这主意……颇有几分魏晋名士‘清谈间定乾坤’的风范。”
他走到石桌旁坐下,杨蓉已乖巧为他斟好清茶。
“先生,此事是否需要干预?”沐莞琴问道,“听风阁在天山有分舵,可以给布拉多制造些麻烦。”
赵飞端起茶杯,轻轻吹散热气:“不必。让他们找。”
“可是……”
“莞琴,你可知下棋最妙的一着是什么?”赵飞啜了口茶,微笑道,“不是吃掉对方多少棋子,而是让对方的每一步,都走在你想让他走的位置上。”
沐莞琴没有打断他。
“潘朵拉需要药材,各方势力想换取丹药秘密,这是阳谋,”赵飞继续说,“丹尼尔看破了这点,索性敞开大门,把所有人都拉进局里。这手‘养狼为用’,确实漂亮。”
他放下茶杯:“但你再想想,药材在哪儿?”
“大部分在华夏,”沐莞琴冰雪聪明,“特别是先生之前提到的几味主药——天山雪莲生长的冰川,昆仑雷击木的高原无人区,老山参的原始森林……都在我们境内。”
“没错,”赵飞笑意更深,“所以丹尼尔调动再多人为他跑腿,最终都得来华夏。而来华夏……”
“就得入先生的局。”沐莞琴接话。
“正是,”赵飞点头,“听风阁的耳目遍布江湖,药材市场的风吹草动,深山老林的陌生来客,都逃不过你们的耳目。让他们找,让他们争,等他们费尽千辛万苦找到一点真东西时……”
他顿了顿:“我们就收钱,或者‘好心’指点他们哪里还有更好的——当然,是去我们安排好的地方。”
沐莞琴忍不住笑了:“先生这是要坐收渔利,还要让他们感恩戴德。”
“互惠互利嘛,”赵飞说得云淡风轻,“他们要药材,我们要……看戏。顺便,调理一下那些不守规矩、想在国内乱来的境外势力。”
他指示沐莞琴:“通知下去。所有涉及珍稀药材的线索,分级处理:真的、好的,引到我们控制的渠道;假的、次的,留给他们;好玩的地方……热情推荐给布拉多先生和他的‘艺术家’朋友们。”
“好玩的地方?”沐莞琴心领神会。
“比如西昆仑那个‘鬼见愁’崖,是有雷击木,但每年雷击死伤不下十人;长白山深处的‘**凼’,老山参是多,可进去的人十个出来三个就不错了。”赵飞说得轻描淡写,“艺术创作需要灵感,冒险也是灵感来源嘛。”
沐莞琴记下,又问:“那金曼玉那边?”
“让她继续待在龙门客栈,”赵飞说,“那是我们在阿尔卑斯山最好的眼睛。顺便……给她传个话,如果丹尼尔真能凑齐药材,仿制出点什么,第一时间搞到样品送回来——我也想看看,西方科技能还原出几成药性。”
“是。莞琴谨记!”
挂断电话后,赵飞独自坐在庭院中,指尖在石桌上轻轻敲击,仿佛在推演一盘无形的棋。
“丹尼尔啊丹尼尔,”他轻声自语,“你确实是个人才。可惜,你执的是白子,而我……执的是棋盘。”
听风小筑,沐莞琴走出书房,来到前庭。
“阁主,”一位身着青衣的年轻女子迎上来,她是沐莞琴的得力助手,侍女青萍,“各地分舵已经收到指令。西北分舵回报,三日前确实有一支十来人外国队伍抵达乌鲁木齐,领队是个瘦高的斯文男子,说着流利的汉语,自称是‘植物学家’。”
“布拉多,”沐莞琴点头,“他汉语确实好,据说在中国留学过。队伍里其他人的特征?”
“一个俄裔壮汉,背着一捆登山绳,在集市买了二十斤馕和五公斤风干肉;两个亚裔面孔的年轻人,话很少,在药店门口站了半小时,记下了所有药材价格;一个欧美面孔的技术员,背着一些设备;还有个气质优雅的中年人,在旅馆变魔术哄孩子玩,手法很精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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