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在精密而低调地运转。安妮公主以索宁堡王室和罗丝医生雇主的名义,与奥托·范德维尔的接洽异常顺利。
正处于事业低谷和爱马伤病双重打击下的奥托,对于王室愿意接收并妥善安置“北海风暴”感到一丝宽慰,甚至将其视为一种体面的“退休”仪式。
他仔细审查了王室提供的“动物福利与安置保证文件”,确认无误后,依依不舍地签署了赠与协议。
索宁堡王室的专机如期起飞,经过漫长的飞行,平稳降落在北京国际机场的专属停机坪。
随行的除了王室访问团成员,还有一个特别定制的、恒温恒湿、配备专职兽医和饲养员的航空马厩。“北海风暴”被小心翼翼地牵引下飞机,它高大的身躯显得有些消瘦,左前蹄包裹着专业的护具,那双曾经桀骜不驯的栗色眼眸,此刻带着伤病带来的疲惫和对陌生环境的警惕。
在机场进行了简短的官方接待和必要的检疫手续后,“北海风暴”由安妮公主亲自安排,由一支小型王室车队护送,秘密驶向位于京郊的一处隶属于索宁堡使馆、环境清幽的私人庄园。这里拥有完善的马厩设施和专业的护理人员,足以让它暂时休整。
消息同步传到榕树里。
赵飞没有动用常规的运输渠道,而是借助了榕树里本身那看似平凡、实则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张婶有个远房侄子,叫张建国,经营着一个不大不小的生态农庄,兼营养殖和一些特色民宿,农庄里有几匹用于游客骑乘的普通马匹和简易马厩。
赵飞让林小雨以“朋友托关系寄养一匹退役赛马,需要清净环境休养”为由,联系了张建国,并预付了一笔可观的饲养管理费用。
张建国本就感激张婶多年的照应,又见有丰厚收入,自然满口答应,并立刻着手按照林小雨提供的专业要求,紧急改造了一间最安静、通风最好、垫料最厚的独立马厩,并采购了上等的苜蓿草料和特定配方的营养补充剂。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一辆经过改装的、悬挂普通牌照的厢式货车,悄无声息地驶入京郊庄园,接走了“北海风暴”。没有警车开道,没有喧嚣,只有车轮碾过路面的沙沙声。马匹似乎感受到了什么,在运输箱内显得有些焦躁,但在随行兽医(安妮坚持安排的一位绝对可靠的王室御用兽医)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
货车在黎明时刻,驶入了位于榕树里行政区划边缘、相对僻静的那个生态农庄。
艾莎提前一天结束了集训任务,向基地报备后,便装返回榕树里。在“北海风暴”抵达农庄的当天清晨,穿着一身便于行动的深色运动服,出现在了农庄门口。
张建国早已得到通知,恭敬地将这位“马主特意请来的康复专家”引到改造好的独立马厩前。
晨光熹微中,马厩里,“北海风暴”正低头咀嚼着槽里的草料,动作有些迟缓,左前蹄的护具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格外醒目。
艾莎站在马厩外,静静地看着它。几个月不见,它瘦了,肩胛骨的线条更加突出,往日油光水滑的皮毛也略显暗淡。但那股深植于血脉中的高贵与力量感,依然存在。
她轻轻推开栅栏门,走了进去。马匹听到动静,警惕地抬起头,耳朵转动着,栗色的眼眸望向走进来的人。当看清艾莎的面容时,它的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微的、带着不确定意味的响鼻,前蹄不安地在地上刨动了一下。
艾莎没有立刻靠近,只是站在原处,用低沉而平稳的声音,用一种只有她和马匹能懂的音节,轻轻呼唤着它在奥托马场时的小名。那是她在无数个清晨和黄昏,陪伴它训练、为它梳理毛发时,习惯使用的语调。
“北海风暴”凝视着她,眼中的警惕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熟悉的辨认。它缓缓低下头,向前迈了一小步,受伤的蹄子落地时带着明显的谨慎,然后将鼻子凑近艾莎伸出的手,轻轻嗅着。
没有激烈的反应,没有兴奋的嘶鸣,只有一种历经磨难后、小心翼翼的确认和回归。艾莎的手指轻轻拂过它颈侧温热的皮毛,感受着那下面强韧的肌肉和稳定的脉搏。一种难以言喻的熟悉感觉,在她心湖深处,微微荡漾开来。
她开始仔细检查它的伤处,观察它的步态,评估它的精神状态,专业而专注。
张建国在一旁看着,只觉得这位美女“专家”手法娴熟得惊人,那匹看起来不太好惹的大马在她手下竟如此温顺。他暗自咂舌,心想这位赵飞哥介绍来的朋友,果然不是普通人。
每天清晨或傍晚,只要没有紧急任务,艾莎都会驱车前往郊外农庄,亲自为“北海风暴”进行康复训练。
从最初简单的站立平衡,到后来缓慢的平地牵行,她极有耐心,严格按照马匹康复学的标准操作。张建国按照她的要求,准备了冰敷袋、电磁理疗仪等设备。艾莎亲手为它调配特定的草药敷料,帮助消炎镇痛,促进韧带修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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