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波万涌之下,济舟岛城堡核心密室内,空气凝重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水晶幕墙上,代表昔日庞大资金流与物资渠道的光点接连黯淡,尤其是象征海龙王陈氏航运的那片曾经最为璀璨的星图,如今已彻底灰败。这不仅仅是断了一处财源,更是被生生撕裂了维系其全球商业版图运转最稳定、最隐蔽的一条大动脉。
明主端坐于玄玉王座之上,秀丽面容略显憔悴,但那紧握扶手、青筋隐现的纤手,以及周身散发出的凛冽寒意,无不显露出其内心的震怒。颂恩、财神、九尾狐、海龙王……赵飞的之刃,一刀狠过一刀,如今更是精准地斩在了她赖以生存的物流命脉上。
陈氏航运不仅贡献着巨额的定期献金,更重要的是,其遍布全球、看似合法的航运网络,是明主麾下诸多见不得光的特殊物资得以安全流转的关键掩护。这条线的断裂,带来的连锁反应远超其他金主倒台。
陈伯涛……好一个金盆洗手! 冰冷的声音在密室内回荡。
他以为交出钱财,引入赵飞,就能高枕无忧?就能彻底斩断与我的关联?痴心妄想!航运网络是我的命脉之一,岂容他说断就断!
下首,军师躬身而立:主上息怒。陈氏倒戈,确是我等近年来最沉重的打击。其航运网络不仅输送献金,更关乎组织诸多核心产业的命脉——从远东的实验器材,到中东的特殊矿产,乃至欧陆的精密设备,多赖其渠道掩人耳目。如今骤然中断,各处产业已显滞涩之象,长期以往,恐伤及根本。
赵飞!又是赵飞! 明主的声音陡然拔高,王座周遭的空气仿佛都为之震颤,他的手伸得太长了!狮城非他华夏地盘,无有749局明目张胆之支持,他也敢如此肆无忌惮,断我根基!
军师缓缓道:主上,此人行事,已不能以常理度之。他倚仗的,恐怕并非单纯的官方身份,而是其自身深不可测的武力,那神出鬼没的应变之能,以及其身边凝聚的那支精锐小队。所谓国际界限,对其而言,约束力确实有限。观其清迈、狮城之行,皆如入无人之境。
难道就任由他断我臂膀,毁我根基,我却只能在这深海之下徒呼奈何? 明主厉声质问,王座扶手已被捏出细微裂痕。
军师沉吟片刻,目光幽深:陈氏父子,尤其是那新掌权的陈宇航,乃是破局之关键。陈伯涛老迈惜命,经此一吓,心胆俱裂,加之赵飞威压,恐难再为我所用。但陈宇航不同,他年轻,骤登高位,虽有其父鼎力支持,又有赵飞虎威震慑,然其内部,那些跟随陈伯涛多年的老臣、手握股权的宗亲,岂能全然服帖一个资历尚浅的少主?外部,骤然失去我辈带来的‘特殊利润’,虽引入赵飞作为靠山,但赵飞能带来的直接商业利益尚未显现,短期内部分航线利润下滑、股东质疑之声渐起,皆是其压力所在。此刻,正是其心神不定、内外交困、防线最为脆弱之时。
他上前一步,继续说道:金蝉子折戟沉沙,玉玲珑(尹雪娇)叛逃反水,九尾狐身陷囹圄……老牌护法中,唯有‘银蝉子’尚可一用。新补位的三位,勇武或有余,但经验、能力、尤其是这等需要精细操作、攻心为上的谋略,确实稍逊火候,恐难当此重任,若再失手,则我辈元气大伤矣。
银蝉子…… 明主低声念着这个代号,脑海中浮现出一道素白身影。
他精于谋算,尤擅洞察人心弱点,于无声处听惊雷,于无色处见繁花。其手段,往往杀人于无形,乱敌于未战。正适合此时前往狮城,不必与赵飞正面冲突,徒耗实力,只需搅乱陈氏内部,令其无法安稳依附赵飞,甚至……若能寻隙控制陈宇航,或可重新夺回航运渠道的部分主导权,至少,也要让赵飞无法顺利接收这条航线!
主上明鉴。银蝉子行事,素来如春雨润物,细微难察。待敌人发觉时,往往大势已去。派他前往,正可避赵飞之锋芒,击陈氏之软肋。
好!就派他去! 明主眼中寒光一闪,决然道,传我令谕,着银蝉子即日南下狮城。告诉他,我要的不是玉石俱焚,而是要让陈氏这艘大船,即便不能完全回到我的航道,也绝不能让它如此顺畅地成为赵飞的助力!若能从中截取部分关键航线,或令陈氏陷入内乱,使其无法为赵飞所用,便是大功一件!
属下明白,这就去传令。
数日后,一架从苏黎世飞来的航班平稳降落在新加坡樟宜机场。旅客中,一位身着素白中式长衫的男子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身形修长挺拔,面容俊美近乎妖异,肤色白皙,狭长的凤眼中眸光流转,似含情又似无情,嘴角总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他步履从容,气质阴柔中带着一种遗世独立的孤高,仿佛从古画中走出的翩翩公子,与周遭现代化的喧嚣格格不入。他便是明主麾下仅存的老牌护法,亦是四大护法中公认武功与谋略皆属顶尖的——银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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