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出那座错综复杂的玄奥迷宫,林轩紧绷的神经还没来得及松懈,胸中翻涌的喜悦尚未完全铺展开来,试炼场骤然闪过一道刺目的白光。那光芒快得超乎想象,仿佛跨越了时空的界限,在他瞳孔中映出极致的亮斑时,已然击中了他的眉心。
林轩只觉得一股温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瞬间侵入识海,脑袋像是被重锤轻轻敲了一下,嗡鸣作响,眼前的景象开始扭曲、模糊。迷宫的青石路径、周围弥漫的灵气、甚至鼻尖萦绕的草木清香,都在顷刻间化为泡影。意识如同被卷入无底的漩涡,飞速下沉,最终陷入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感受不到了。
“兄弟!醒醒,放学了”!
一道熟悉又陌生的呼喊声穿透混沌,像是一根丝线,拉扯着林轩即将溃散的意识。他艰难地掀开沉重的眼皮,视线还带着初醒时的模糊与眩晕,睫毛在光线的刺激下轻轻颤动。
“谁”?林轩下意识地呢喃,声音沙哑干涩,带着一丝刚从沉睡中挣脱的慵懒。
他缓缓转头,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带着阳光笑容的脸庞——寸头利落,眉眼弯弯,嘴角还挂着几分戏谑。是张扬!
林轩的目光缓缓扫过四周,心头骤然一震。
身下是硬邦邦的木质课桌,桌面上还刻着几道歪歪扭扭的划痕,旁边堆着一摞厚厚的课本,教室里的吊扇慢悠悠地转着,发出轻微的嗡嗡声,阳光透过窗户洒在地板上,映出斑驳的光影。一些穿着蓝白校服的学生正三三两两起身,收拾着书包,说说笑笑地往外走,青春的喧闹声充满了整个空间。
“我不是在昆仑秘境吗”?林轩下意识地低语,手指抚上桌面,触感真实得可怕,“怎么又跑教室来了?又穿越了”?
话音刚落,他又猛地愣住了。
“不对!昆仑秘境是什么”?
这个念头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炸开。刚才那一瞬间,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壮阔非凡的画面——云雾缭绕的昆仑山脉、灵气充盈的秘境、凶险异常的迷宫。。。可仔细一想,那些记忆又变得模糊不清,像是隔着一层厚厚的纱,抓不住,摸不透。
张扬恰好听见了他的自语,忍不住拍了拍他的肩膀,好笑道:“什么秘境?什么穿越?林轩,你小子是不是最近小说看多了,上课睡觉都睡糊涂了”?
他说着:“就算你是年级第一,也不能天天在课堂上补觉啊!老师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你还真当教室是你家床了?别瞎想了,赶紧收拾东西,走了,回家了”。
林轩怔怔地看着张扬,眼前这张鲜活的脸,还有他说话的语气、习惯性的动作,都真实得无可挑剔。他下意识地抬手,收拾起桌面上的课本和试卷,跟着张扬一起往教室外走。
走廊里人声鼎沸,穿着校服的少年少女们嬉笑打闹,讨论着刚才课堂上的知识点,或是计划着周末去哪里玩。林轩走在其中,感觉自己像是一个闯入者,又像是从未离开过。
林轩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具体是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
这种感觉很奇怪,就像是身体里住着两个灵魂,一个熟悉眼前的一切,知道自己是高三学生林轩,即将面临高考,每天过着上课、刷题、兼职的生活;另一个却在不断抗议,告诉他这不是他的人生,他应该在更广阔的天地里闯荡,那里有灵气、有法宝、有修炼、有厮杀。
可每当他想要抓住那个抗议的声音,想要理清那些模糊的记忆时,脑袋就会隐隐作痛,那些画面也会变得更加遥远。
走到校门口的岔路口,张扬停下脚步,摆了摆手:“我先走了,明天见啊”!
“明天见”。林轩点头回应,看着张扬的身影消失在人流中,才转身朝着自己租的房子走去。
这条路他走了无数遍,闭着眼睛都能找到。街道两旁的商铺、路边的梧桐树、甚至是墙角的那只流浪猫,都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他掏出钥匙,打开了那扇熟悉的防盗门。
“是我的房子啊,没什么问题”。林轩走进房间,环顾四周,喃喃自语,“今天我是怎么了?难道真的是睡觉睡糊涂了”?
他走到书桌前,拿起上面的一张日历,上面的日期清晰地显示着——6月1日。距离高考,只剩下不到一周的时间。
“马上就要高考了”。林轩叹了口气,一股熟悉的压力涌上心头,“等考上大学,学费、生活费又是一笔不小的开支,头疼啊”!
“可能是这几天兼职太累了,又加上复习压力大,才会胡思乱想吧”。林轩摇了摇头,试图将那些奇怪的念头驱散,“今天就不去兼职了,好好休息一下,明天再继续”。
他熟练地打开冰箱,里面没什么食材,只有几个鸡蛋、一把青菜和半块豆腐。这是他昨天兼职回来买的,简单又便宜。
林轩系上围裙,在狭小的厨房里忙碌起来。洗菜、打鸡蛋、炒菜,动作一气呵成,显然已经做过无数次。很快,一盘炒青菜、一碗番茄炒蛋、一碗豆腐汤就做好了,配着米饭,就是一顿简单又寒酸的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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