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 1942年3月25日,深夜至26日凌晨
地点:天长城,日军宪兵司令部
“进…进宪兵司令部?!”
苏砚感觉自己的舌头都在打结,他严重怀疑青衫客是不是在连续的高压和杀戮下,精神终于崩溃了!这已经不是疯狂,这简直是自杀!不,是比自杀还愚蠢!是把自己洗干净了往绞肉机里跳!
“夜莺”的反应更是直接,她手中的匕首再次扬起,眼神里的杀意几乎凝成实质:“你再说一遍?!你到底是谁派来的?!是想把我们直接送到吉田面前吗?!”
也难怪他们反应如此激烈。刚刚在司令部外围杀了两个日本兵,转头就要往司令部里面钻,这逻辑无论如何也说不通!唯一的解释就是,这个青衫客从头到尾都是敌人,之前的援手不过是取得信任的表演,最终目的就是把“钥匙”连锅端!
面对几乎要暴走的“夜莺”和满脸绝望难以置信的苏砚,青衫客却异常冷静。他甚至没有去看“夜莺”的匕首,而是快速走到那两具日本兵尸体旁,一边动手扒那个矮个子兵的军服,一边用极快的语速低声解释,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斩钉截铁:
“听着!没时间废话!巡逻队被杀,最多十分钟就会被发现!全城会立刻戒严,挨家挨户搜查,我们躲在任何地方都是死路一条!只有司令部内部,现在是最混乱、也是搜查最薄弱的地方!”
他手下不停,已经将矮个子兵的黄色军装和裤子扒了下来,扔给苏砚:“换上!他的个子跟你差不多!”
然后又去扒那个高个子兵的军服:“‘夜莺’,你穿这个,把头发塞进帽子里!动作快!”
苏砚抱着那套还带着体温和血腥味的鬼子军装,手都在抖。他看着青衫客,大脑一片混乱,但残存的理智却在尖叫——这个计划太荒谬了!就算能混进去,在里面又能躲多久?司令部里全是鬼子,他们连日语都不会说!
“夜莺”也没有动,她死死盯着青衫客:“就算混进去,然后呢?我们就是瓮中之鳖!”
青衫客已经利落地套上了高个子兵的军装和外裤(有些紧,但勉强能穿),他将自己的青色长衫和那两具尸体一起,迅速塞进一堆破烂麻袋深处掩盖好。然后他抬起头,眼神在黑暗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谁说我们要一直躲?我们要去找一样东西!”
“什么东西?”苏砚下意识地问。
“司令部的内部结构图,或者…值班日志、人员名单…”青衫客语速极快,“找到它,我们就能知道司令部的薄弱环节,甚至可能找到一条应急逃生通道!或者…我们可以制造更大的混乱,比如…”
他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在敌人心脏里放一把火!
这个大胆到极点的计划,让苏砚和“夜莺”都倒吸了一口冷气!这已经不是潜伏了,这是要在敌人心脏里插刀!
“你…你对里面到底有多熟悉?” “夜莺”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没有内部情报,这个计划就是纯粹的送死。
青衫客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权衡,最终他低声道:“我知道档案室和一部分功能区的大致位置。足够我们赌一把了。”
赌一把!又是赌!从逃亡开始,他们就在不停地赌!赌运气,赌人心,现在,要赌命了!
“没时间犹豫了!”青衫客厉声催促,他看了一眼仓库外,“不想换衣服等死,就立刻按我说的做!”
苏砚看着手中那套肮脏的日军军服,又看了看昏迷不醒的林默,一股破罐子破摔的狠劲猛地涌了上来。妈的,横竖都是死,不如死前闹他个天翻地覆!他一咬牙,开始手忙脚乱地脱掉自己的外衣,往身上套那套鬼子皮。
“夜莺”见状,也知道别无选择。她深深地、充满警告地看了青衫客一眼,然后也快速行动起来,换上了那套稍大的日军军装,将长发死死塞进战斗帽里,脸上再抹些灰土,在昏暗光线下,乍一看倒真有几分像个子矮小的日本兵。
“林默怎么办?”苏砚换好衣服,看着地上的林默,心急如焚。她不可能扮成日本兵。
青衫客早已想好:“把她藏到那堆麻袋最里面,用杂物盖好。如果我们能成功制造混乱或者找到出路,再回来接她。如果…我们回不来…” 他没再说下去,但意思不言而喻。
这是最残酷,也是最无奈的选择。
苏砚和“夜莺”忍着心中的刺痛,小心翼翼地将林默抬到麻袋堆深处,用各种破烂杂物将她掩盖得严严实实,只留下一点微小的透气孔。
“坚持住,林默…等我们回来…”苏砚在心里默默说道,虽然他知道,这希望渺茫得如同风中残烛。
准备就绪。青衫客将两支三八式步枪背在肩上(多一支备用),检查了一下弹仓。他自己则拿着那把缴获的南部十四式手枪。
“跟紧我,低着头,尽量别说话。万一遇到盘问,由我来应付。”青衫客最后叮嘱了一句,然后深吸一口气,猛地拉开了仓库的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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