册封大典过后,长公主府的日子过得安稳热闹,晨起檐角铜铃轻响,暮时庭院花香漫溢,只是府中三人的争宠之意,渐渐藏不住了。
顾景渊身为正君,掌府中内务,每日天不亮便起身,盯着厨娘备苏清鸢爱吃的早膳,桂花羹要熬得绵密,水晶饺需捏得精巧,连佐餐的酱菜都要按她口味调得酸甜适中。待苏清鸢落座,他便亲手布菜,温声问她口感,目光黏在她身上,满是期许。
陆惊寒性子沉,不擅摆弄吃食,便每日辰时候在院中,陪苏清鸢练剑。他握着她的手腕校正招式,指尖力道轻柔,见她额角出汗,立刻递上温热帕子,偶尔还会带她去城郊马场,纵马追风,待她尽兴了,才护着她慢悠悠回府,路上还会捡些野趣的小玩意儿讨她欢心。
慕容珩则凭异域巧思,每日午后在庭院摆上琴案,弹楼兰小调,旋律轻快悠扬,或是跳一段胡旋舞,衣袂翻飞间,蜜色肌肤衬得眉眼愈发勾人。他还会做楼兰特色的奶糕,淋上蜂蜜,甜而不腻,苏清鸢每每尝了,都忍不住夸几句,他便笑得眉眼弯弯,眼底满是雀跃。
这日午后,苏清鸢歇在暖阁看书,顾景渊端来新炖的银耳羹,刚喂她尝了两口,陆惊寒便提着个木笼进来,笼中是只羽毛鲜亮的百灵鸟,叫声清脆。“清鸢,这鸟通人性,能学舌,给你解闷。”他说着,便打开笼门,让百灵鸟落在楚念昔肩头。
苏清鸢欢喜得伸手抚了抚鸟羽,顾景渊端着羹碗的手顿了顿,轻声道:“暖阁里养鸟恐有羽尘,扰了殿下清净,不如放去庭院,想听了再唤来便是。”
陆惊寒眉峰微蹙:“我已仔细打理过,不会有尘,念昔喜欢便好。”两人目光相对,隐隐有几分较劲之意。
苏清鸢正想开口圆场,慕容珩又捧着个锦盒进来,盒中是支嵌着蓝宝石的发簪,异域纹样精致夺目。“殿下,这是我寻匠人做的,衬你的发色正好。”他说着,便想为苏清鸢插在发间。
顾景渊见状,轻声道:“殿下今日梳的是垂挂髻,配这支玉簪更雅致,蓝宝石太过张扬,倒失了温婉。”说着,他从袖中取出支素玉簪,玉质莹润,雕着细碎缠枝纹。
慕容珩指尖一顿,眼底闪过丝失落,却没反驳,只是默默收回了发簪。陆惊寒见状,冷声道:“清鸢喜欢便好,何须拘着样式。”
暖阁里的气氛渐渐沉了下来,顾景渊握着玉簪,陆惊寒盯着百灵鸟,慕容珩垂着眸,各有心思。苏清鸢放下书卷,先抬手摸了摸陆惊寒带来的百灵鸟,笑着道:“惊寒哥哥有心了,这鸟叫声好听,我很喜欢,只是暖阁确实不宜久留,放去庭院,我每日去看便是。”
陆惊寒神色缓了缓,点了点头。苏清鸢又转向顾景渊,接过他手中的玉簪,递到慕容珩面前:“景渊哥哥的玉簪雅致,我很喜欢,不过珩哥哥的蓝宝石簪也好看,今日先戴玉簪,明日换蓝宝石的,皆不辜负。”
说罢,她抬手让顾景渊为自己插好玉簪,又拿起碗中银耳羹,舀了一勺喂到慕容珩嘴边:“奶糕好吃,银耳羹也甜,你们都陪着我,我最开心。”
慕容珩张口吃下,眼底失落散去,重新泛起笑意。苏清鸢又看向顾景渊与陆惊寒,温声道:“你们对我好,我都记在心里,不必刻意争什么。景渊哥哥打理府中操劳,惊寒哥哥护我周全尽心,珩哥哥伴我解闷贴心,少了谁都不行,你们都是我在意的人,和睦相处,才是最好。”
三人闻言,皆垂下眸,心中的较劲之意渐渐消散。顾景渊温声道:“臣侍知错,往后定不莽撞。”陆惊寒颔首:“听殿下的。”慕容珩也轻声应道:“我也会好好与二位相处。”
苏清鸢笑起来,拉过三人的手,叠放在一起:“这样才好,我们一家人,本该这般和睦。”暖阁里阳光正好,落在四人交握的手上,暖意融融,方才的微妙隔阂,尽数消散在温柔话语里。
往后几日,三人虽仍盼着苏清鸢多些关注,却不再刻意较劲,反倒会彼此体谅。顾景渊备膳时,会多做份陆惊寒爱吃的卤味,也会留些慕容珩钟爱的蜜饯;陆惊寒带楚念昔外出时,会顺手买顾景渊喜欢的笔墨,也会寻些楼兰特色小物给慕容珩;慕容珩弹琴时,会特意学些楚念昔爱听的中原曲调,偶尔也会邀顾景渊品茗,听陆惊寒讲些江湖趣闻。
府中氛围愈发和睦,楚念昔每日被三人用心呵护,眉眼间满是鲜活笑意,日子过得愈发惬意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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