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深处的刑讯室里,血腥味与铁锈味交织弥漫,刑具上凝结的暗红血渍在摇曳烛火下泛着狰狞的光。秦公公被铁链缚在刑架上,花白的胡须沾满血污,原本佝偻的脊背被拉扯得僵直,却仍梗着脖颈,眼神浑浊却透着顽固的狠厉。
“说!周显与你密会,究竟谋划了何事?幕后主使是谁?”皇城司统领手持沾着盐水的皮鞭,鞭梢划过空气发出脆响,却并未落下——陛下有令,需留活口查明全貌,不得轻易伤其要害。
秦公公咳了几声,呕出一口带着血丝的唾沫,冷笑出声:“老奴侍奉太后半生,只知效忠太后与旧党。你们这些新法余孽,覆灭是迟早的事!”
“旧党?”统领眸色一沉,将一枚腰牌掷到他面前,“这是从你密室搜出的元佑党人信物,前太女太傅的私印拓片,你敢说与他无关?”
那枚青铜腰牌上刻着“洛阳耆英”四字,正是当年旧党核心人物聚会时的凭证。秦公公的瞳孔骤然收缩,嘴唇哆嗦着,却仍强撑道:“不过是故人所赠,算不得什么!”
此时,你身着常服,在顾景渊的陪同下悄然走进刑讯室。烛火映在你脸上,明暗交错,自带一股慑人的威压。你并未看秦公公,只是俯身捡起那枚腰牌,指尖摩挲着上面的纹路,沉声道:“元佑旧党妄图复刻当年‘以母改女’的伎俩,借太后之名动摇朕的根基,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秦公公浑身一震,猛地抬头看向你,眼中满是震惊:“陛下……您怎会知晓?”
“朕不仅知晓,还知你根本不是太后旧人。”你抬眼看向他,目光锐利如刀,“你本是前太女太傅的家奴,当年旧党倒台,你隐姓埋名混入宫中,借着太后对旧党的怜悯之心,才一步步爬到今日的位置。”
这话如同一记惊雷,炸得秦公公面无人色。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被你接下来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周显不过是你抛出的幌子,真正要借行刺之事搅乱朝局的,是躲在幕后的元佑余党核心。他们想让朕因皇嗣遇刺而震怒,牵连太后,再借‘清君侧’之名,扶持早已被废的前太后之女复位,重现当年元佑更化的局面。”
秦公公的心理防线彻底崩塌,身体瘫软在刑架上,泪水与血水混在一起滑落:“陛下英明……老奴认罪……”
他断断续续地供述,当年旧党被打压后,前太子太傅并未死心,暗中联络散落各地的余党,积蓄力量。此次镇国公倒台,正是他们等待已久的时机——利用云昭的复仇之心除掉陆惊寒之子,再派死士行刺顾清辞腹中皇嗣,制造后宫不宁的假象,同时散播“太后与旧党勾结”的流言,倒逼你处置太后,届时旧党便可借“护驾”之名起兵,拥立前太子遗孤。
“那批死士,是前太子太傅豢养的私兵,藏在京郊密林中,由他的心腹统领。”秦公公咳着血,艰难地吐出最后一条线索,“老奴只是传话之人,真正的谋划者,是……是太傅的嫡子,现任江南盐运使的苏文渊!”
你眸色一沉,转身对顾景渊道:“即刻传旨,封锁江南各口岸,捉拿苏文渊,抄没其家产,追查私兵下落。另外,严密保护太后寝宫,不许任何人借故滋扰,以免落入旧党圈套。”
“臣遵旨。”顾景渊躬身领命,转身快步离去,玄色衣袍在昏暗的刑讯室中划过一道利落的弧线。
你看着瘫软在地的秦公公,冷声道:“念你尚有悔意,招出实情,朕饶你全尸。押入死牢,待此案了结后,赐毒酒一杯。”
侍卫上前押走秦公公,刑讯室里的血腥味依旧浓重,却驱散了连日来笼罩在你心头的迷雾。你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隙,天牢外的晨光已穿透黑暗,照亮了远处的宫墙。这场由旧党精心策划的阴谋,终于露出了全貌。
与此同时,后宫之中,宵禁后的规矩愈发严苛。亥时过后,各宫宫门尽数上锁,宫女太监起夜需经三层报备,由宫门领指派专人陪同,走路需踮脚贴墙,声响不得超过蚊蚋嗡鸣,违者即刻杖责。清芷宫与凌霄殿的守卫更是增至三倍,皇城司与禁军轮流巡逻,每半个时辰便有侍卫换岗,腰间的铜铃发出清脆却警惕的声响。
顾清辞坐在软榻上,听着殿外巡逻侍卫的脚步声,指尖轻轻抚着小腹。太医刚为他诊过脉,说腹中胎儿因昨日受惊,胎动比往日稍显频繁,需静心休养。慕容珩送来一碟安神的莲子羹,轻声道:“陛下已查明刺客来历,是元佑旧党余孽,你不必再忧心。”
“元佑旧党……”顾清辞低声重复,想起史书上记载的那场党争,心中不由得一沉,“他们竟为了复辟,不惜对襁褓中的婴儿与腹中胎儿下手,实在太过狠毒。”
“旧党向来如此,为达目的不择手段。”慕容珩坐在他对面,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不过陛下已下令捉拿主谋苏文渊,想来这场风波很快便能平息。”
凌霄殿内,陆惊寒正抱着凌云喂奶。小殿下已经完全恢复了精神,一双乌溜溜的眼睛盯着陆惊寒,小手时不时挥舞着,嘴里发出咿呀的声响。陆惊寒看着孩子稚嫩的脸庞,心中满是柔软,却也藏着一丝后怕。若不是陛下防备严密,皇城司反应迅速,后果不堪设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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